第112夜 青瓷杯底的红鲤（三） (3 / 3)
        “申湫得没有错，我和律医生你确实没有什么葛。你当初收留我也许只是出于医者仁慈，或是考虑到我被发现你也脱不了干系，我也是迟钝，竟然现在才想到，我住在这也许给律医生添了许多麻烦……”许多话并不是出于本意，此时一张开了口，竟发现止不住话头，一股脑了出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律影，却发现他紧紧盯着我，错愕的眼神里还有些许受伤，这种眼神竟和记忆里的佐岸重合在一起，让我心头一惊。

        我慌忙撇开眼，和申湫一起往外走：“申湫是我朋友，冯古是我老板，我没有理由不去。”

        我转身关门，没敢再去看律影的眼睛，装作平淡：“如果住在这给你添了麻烦，我会尽快搬出去。”

        门里的灯光渐渐被压成一条线，我突然有些后悔。律影一直以来虽没有给过我好话，做事却总是给我许多帮助，我竟因为一时情绪就要离开。

        我想抱歉，但门合上了，楼道里没了房间的灯光变得有些昏暗，我也像失去了勇气一样，没敢再次开口。

        我和申湫刚走到区门口，身后的车灯就照亮了我们的前路，律影从车窗里探出脑袋，不耐烦道：“你们孩可以任性地制造麻烦，大人不行。上车，我可不想因为你丢了工作！”

        我还在为了刚刚的事情觉得别扭，申湫倒是求之不得，二话不拉起我钻到了车里，连声道：“律大医生一看就不是肚鸡肠的人，那今天就麻烦你了！”

        路上我们并没有多话，到达南镇之后申湫带着我们往北街奔走，还没到冯古家门口就能听到他的哭嚎，惊起了不少邻居的灯光。

        我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冯古用脑袋在桌上撞得咚咚作响，一边喊着：“我为了买它跑了那么多趟，花了那么多钱，就因为这手一不稳……哎别动、别动！已经碎了不要再摔一次！”

        我跨进门，一个中年阿姨站在房间中央，安慰冯古也不是，捡碎片也不是，看到我们来了，仓促地交代了几句便逃也似的跑了。

        申湫上前安慰，冯古拉着他又是一番哭诉，把他手抖的过程再了一遍。

        我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心想冯古摔得还真是彻底，竟连壶带杯没有一个完好的……

        咦，没想到有一个好的。

        我把红鲤杯拿到手里，冯古突然蹿了过来，抓住我的手大喊“别动”！

        手心里的碎片刺进肉里，慕地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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