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城区 (2 / 2)
        与刚刚熟识不久的好友分开，威尔轻车熟路的走向下层区域，他近些年一直居住在德洛里亚城，在下层区租了一处小居所，已有三年有余，街坊邻居间倒都是都认得这个总是带着笑容，平易近人的外地小伙。与相熟的街坊打着招呼，威尔回到了自己居所的门口，破败的木门又多了几个小洞眼，似乎是那群街道中的熊孩子恶作剧留下的，威尔懒得理会，推门而入。

        与外头明媚的阳光不同，屋里是一片昏暗，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他快步将窗帘打开，并且拉开了窗户，这才觉得好受一些。“老头，你在吗？”威尔喊了一声，内屋里头传来几声咳嗽：“臭小子，你回来了？”那是一个老人年迈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身体也不大好。

        威尔将行李摆放在一边，脱下外套走入里屋，里屋也是一片昏暗，简单的床榻之上堆叠着厚实的被褥，明明是六月，那床上的老人却依旧严实的捂着。

        “别开窗，我受不住。”

        “知道，不需要你提醒。”威尔稍稍拉开一些窗帘，让房间里亮堂了一些，便向外走去，“还没吃饭吧，我去准备。”柜子里剩下不多的土豆有些发芽，威尔将芽切掉，切成块丢入汤锅中，又倒入了些硬肉干，拿着汤勺熬着那逐渐沸腾的浓汤。

        “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里屋的老人虚弱的说着。

        “又不是我想这么晚回来的。”威尔答了一句，将汤锅中的汤倒入盘中，又从柜子里取出两根还没发霉的硬面包，端入屋中。“雇主临时决定要加批货，我能有什么办法。”他将那汤盘递给坐起的老人，“小心烫。”

        不同于海登那样的佣兵，威尔如今从事的行当一般被称为“走货人”，一些大商号需要运送一些极为重要的器物纸契时便会找到像威尔这样有些本事的个人，相对于佣兵来说，走货人更加隐秘，行动也更加方便，就算是遭遇空贼，也有极大的可能保住贴身运送的货品。

        老人如同一具蒙了皮的骷髅，消瘦的可怕，头顶上稀疏的头发花白，眼眶中那浑浊的双眼看着更是吓人，虚弱的仿佛下一秒便要断气，也难怪街上的调皮孩子都说威尔家藏着个老鬼。他哆嗦着接过汤盘，拿在手中时却是出奇的平稳。“你小子就打算这样一直耽搁下去，我可知道你那心思还没灭呦。”

        “就你话多，吃饭吧。”威尔咀嚼着硬邦邦的干面包，问道：“药材还剩多少，是不是又要买了。”

        “谁知道啊……”老人叹了一口气，一双迷蒙的双眼盯着面前愈发成熟的年轻人，“我这将死之人，也只有你这个傻子会这样对待。”他沙哑的笑着，胸口处剧烈起伏。

        老人并不是威尔的家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在威尔搬到这处住所没多久，便在一个雨天在一处屋檐底下看到了这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当时他蜷缩在那里，病的不轻，几名顽皮的孩童还不时拿小石子丢他。威尔心中不忍，赶走顽童将其带回家照顾，老人一年前还能站起做些简单的活计，如今的他却是只能躺在这散发着霉味的床榻之上，他身上腐朽的气息渐浓，威尔也知道他的日子不多了。他始终没有问过老人的名字，而老人也从未说起过自己的事。两人独特的相处方式在街坊中倒是颇有传闻。

        “吃你的吧，多活一天是一天，哪那么多废话。”威尔吃完硬面包，囫囵的喝了几口汤，便将剩下的都倒入了对方的汤碗，他走出屋，抓了一把药材放入药炉中炖煮。家中的食物要重新补充，柴火也少了一些，老头服用的药材也已见了底，还有街坊定期往家里送些食物的钱也得结一下，仔细一算帐，发现这次赚来的钱要花去不少，算上两个月的路程消耗，那笔钱也真算不得多。

        “老头，我出去一下，你吃完就放边上。”他嘱托了一句，将炉火熄灭，离开了这破旧的小屋，下层区的街道格外老旧，一些光着屁股的小孩在大孩子的带领下到处乱跑，拿着不知从那里捡来的长树枝打闹，看到威尔走出来便一窝蜂的围了上去，起哄道：“光棍，光棍，老光棍！”威尔懒得理会，听得烦了才骂了一声，驱赶开这些精力无处发泄的孩童。在这个时代，他二十一岁还未娶妻确实也是少见，街坊中有好事的大妈，热衷于说媒，威尔起先还去了几次，结果发现对方介绍的都是些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甚至有三十多岁的，之后便再也懒得理会，任对方说破天，也只是敷衍的答上几句。去，是绝对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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