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不觉梦 (1 / 5)
        城南，快活王府。

        楚舟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很久。

        她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梦里竹村的乡亲们全都变成了猪，一只只肥头大耳，哼哼唧唧地追着她手里的烧鸡，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屠夫，又在后边高高举着杀猪刀追赶猪群，楚舟带着猪，猪带着屠夫，他们绕着竹村跑啊跑，一圈又一圈，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又梦见走进一座神庙，立着各种面色狰狞的神像，她举起拳头，一座座地将它们打碎，却似乎又出现更多的神像，这些神像面目三千，有的像樊教头，有的像朱老雀，还有的像那个永远也睡不醒的玄老头，每座神像都高高在上，反复问楚舟同样一句话：“你的拳头是为了什么才举起的？”

        “为了不被人欺负！”

        这是楚舟的第一个答案，多少次她一闭上眼，就会想起年幼时军部铁骑践踏竹村的场景，每次想起来，她都浑身发抖，她想不明白，大家都生而为人，为什么会对彼此残忍到这样的地步，所以她从立誓，一定要用拳头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再也不要被人欺负。

        神像们都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继续反复地问着那个问题。

        “为了保护我的亲人！”

        楚舟出了第二个答案，

        神像们纷纷挤压过来，仍然继续发问，楚舟歇斯底里地冲他们挥动着拳头，却好似都打在了空气中，明知道徒劳无功，可是又不敢真得停下，拳头越挥越不成章法，她也越来越累，越来越迟疑。

        “为了捍卫正义！”楚舟高声喊道。

        这是楚舟最后一个答案，这是她藏在心底最怯懦的答案。她要不受欺负，她要保护身边的人，她要变得强大，她要过上好日，这些理由她张嘴就就可以出，毫不避讳，她只是个疲于生计的乡下丫头，活得市侩且自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心底的最深处，居然一直偷偷埋着一颗种，一颗对这个被腐蚀的时代来足够奢侈的种。

        这颗种叫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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