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故人
        九月十三，宜迁居、嫁娶、兴兵，忌动土、殡葬，远行，出迎。

        汴京北面的护城河上的吊桥被城中将士收起，封闭城门，阻隔外界一切往来，汴京作为大宋帝都，自这一日起，只出不进。

        一切原因无他，前一夜，完颜宗翰亲自率百人铁骑奔来城下，以连环臂弩射击城楼上的守城将士，杀七人，伤十四人，马蹄嘚嘚，徘徊当时紧闭的城门之下，并扬言“他日汴京可入我彀中矣！”

        孟舟当时正巧登上城楼，听到完颜宗翰的这一番耀武扬威，表面上虽没说什么，也并不像听到这话的其他将士一般愤然不平，到底心里也存了一点疑影，在原有的城防上，又仔细斟酌了方案，重新推演。

        最后众人一夜未睡，将新的守城策略付诸实施，封锁城门，便是其中一步。

        清晨的日光渐渐透过无数流云落下来，尚带一丝秋日的明媚，秋意却到底是渐渐浓了，没再像初秋时那般明快，反而多几分清静悲凉。

        校场上，一名白袍少年单手持弓，站在距箭靶百步之外的一片日头底下，他抬一抬头，看到箭靶上犹在微微晃动的几支羽箭，轻轻皱起了眉。

        不远处有一匹通身乌黑的大马飞奔而来，片刻后便奔到他身旁来，马上的孟舟抬手一勒缰绳，两只马蹄高高扬起，接着稳稳落下，孟舟也不多耽误，直接翻身下马。

        他走过去，也跟着一同看了看百步开外的箭靶，上面的几支羽箭准头……不太行，目之所及，没有正中红心的，甚至还有一支险些脱靶的！

        顾衡眼角余光瞥见他过来，没转头过来，口中却问：“怎样？你与谢阁主见过面了？”

        自他们回京后，一连消失多日的谢星河前日夜里终于回来，似乎完全没留意深夜与否，在四更天的时候给孟舟送来一封书信，话中谈到有一孟舟相熟的故人也来了汴京，邀他这些时日过府一叙。

        顾衡见孟舟有一会儿没说话，不禁奇怪起来，又问了一遍：“他约你见面，说有故人，是什么人？”

        “你也认得。”孟舟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负手而立，嘴角轻轻一扯，“是完颜宗望。”

        孟舟虽然不觉着自己会有什么故人与谢星河还能扯上关系，但也想到他们许久未见谢星河，去见一见也好，汴京城如今是这样的局面，四海归一阁的态度，他还是弄明白了比较好。

        谢星河与他约的是前一日的黄昏，他也如约去了四海归一阁在京中的别院，谁知见到的人让他大吃一惊，就连谢星河接下来的各种举措也让他久久不能平静，这么一耽搁，竟是直接在别院里住了一晚，这天清晨时分，想起顾衡会来校场练箭，这才直接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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