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花市 (3 / 4)
        ——这话其实真假掺半，只不过到底是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褚英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这一个多月来大宋与金国之间战事不断，今日你攻我一城，明天我下你一镇，互有输赢，彼此颉颃，金人攻延安府、蓟州，下磁州、秦州，沿黄河一线长驱直入，直取汴京！

        磁州老将宗泽战死沙场，神威将军孟舟守蓟州，护京师，忠武将军顾衍镇凤翔府，后又代孟舟出镇蓟州，留守塞北的褚英也没闲着，领了太子的旨意，一路越过无数山川重镇，有条不紊地往金国的帝都会宁的方向而来。

        林林总总，仗打了又歇，输了又赢，褚英与念奴娇等人竟也深入百里，如今驻军之地，离会宁不过三百多里。

        然而越深入仗便越难打，金人游牧出身，最好做的就是且战且退，四处游走，偏偏他们的中心城镇的防御工事做得极好，一旦退入安全境地，便是易守难攻的局势，褚英与军中各位同袍沿用耶律南音原先所给的金人曾使用的战略图推演数日，终于发现战场上局势的变化不过瞬息之间，原先的战略图已经失去意义，如今只能针对当前局势重新制定战略，因而今日一早他便一人一骑匆匆出发，待到天黑时，终于赶到会宁。

        谁知入城后，不敢走大道，只能拣小路窄巷走的他还能遇见一桩奇事——一个七八岁的男童，被几个宫人打扮的男子从马车上扶下来，看着打扮不俗，口中却连声在问，“我阿姐呢？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陪在他身边的人一时没留意到褚英，竟然口口声声都在称呼男童“殿下”！

        褚英一时惊疑不定，金国皇帝完颜晟无子，唯有侄儿完颜宗望早年入主东宫，朝中人称其太子殿下，然而完颜宗望如今也已二十多岁，面前这个男童，究竟是谁的“殿下”？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褚英的心头闪过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却不敢肯定，索性跟着他们，一路来到东街花市，他在暗中见到从不同地方汇到一起的各色人等，又见他们精细布局，只等早早相约的人按时到来，如此一来，褚英顿觉心中猜测果然成真！

        这个男童哪里是金国的“殿下”，分明是已经覆灭的辽国的前太子，耶律定！

        探明个中隐情，褚英倒也不多遮瞒，待一行人前脚进酒楼，后脚他便直接现了身——如今还能为家国打算的北辽人，约莫都是朝中的肱骨之臣了，褚英倒是不怕他们将他卖给金人，否则，又和与虎谋皮何异？

        萧承德此次并未前来，带了耶律定来到东街花市，意欲与其胞姐相见的是萧承德的手下心腹，在**里，他不过是个在酒楼里打杂的小伙计，等到这会儿，却一身劲装，龙行虎步，使人侧目。

        初初见到褚英时，哪怕褚英向他言及自己的来意，他也并不是很信，直到问了许多，方才渐渐将一颗心放下，甚至到了最后，因着自己的身份多有不便，在褚英向他提起可以下楼去等候耶律南音时，他只略一犹豫，便应承下来。

        只是，褚英料想过千百次耶律南音如今会是什么模样，却也还是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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