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中秋（下） (5 / 7)
        他皱着眉，将罗鸣递来的杯子接过来，仰头把水喝干。

        嗓子的干渴稍解，总算能轻松说话，顾衍一开口便没好气地骂：“你在这儿做什么？半夜过来，想谋杀主帅？！”

        这一片月光实在太朦胧了，哪怕他们彼此已经坐得如此近了，罗鸣还是看不清顾衍脸上此时的神色——一如顾衍也看不清他的。

        他无端端地想，我在外头绕了那么长时间，等到大帐里的烛火熄了，想着将军睡沉了，才摸黑进来，一个人儿像个傻子似的在床头坐这么久，甚至还倒了杯热水候着，生怕将军万一口渴醒来，如此痴傻荒唐的行径，我又是在做什么？

        顾衍半天得不到他应声，不觉奇道：“怎么？什么时候心肠这么脆弱了，我还骂不得了？把脸凑过来些，总不能是我给你骂哭了吧！”

        没骂哭。

        罗鸣简直心乱如麻，你骂得我心里头还怪……舒服的，像是被人惦记着，而不是在军中犹如一叶浮萍，毫无依靠。

        这般隐晦的心思他却不好明言，期期艾艾地支吾了两声，顾衍更觉着奇怪，随手一扯，把人搂过来，直接上手，摸了一把罗鸣的脸。

        罗鸣：“！！！”

        他顿时大惊失色，赶忙就要挣脱出来，身形灵活犹如一尾红鲤鱼，只在顾衍的掌下轻灵一转，转瞬就能挣出钳制来——却没得逞，顾衍既好笑又无奈，也不知他挣扎个什么劲儿，索性手臂一横，上身前倾，把人直接压在了身下。

        软榻上尚有顾衍先前睡了半夜的余温，罗鸣整张脸都被按在了枕上，一呼一吸间都是顾衍身上的味道，他的心跳简直如擂鼓一般，闹得他耳膜都要被震聋了！

        几乎不用揽镜自照，罗鸣都能想象得出自己此时的脸上到底有多难堪。

        他的呼吸粗重了几分，不敢再乱动了……生怕自己再随意一动，就能让顾衍发现什么异样。

        顾衍却早就发现了，虽然觉着有些意外，但是以往军中兄弟也不是没有过赤诚相见的时候，他也不以为意，甚至还将人又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压得瓷实了，笑道：“怎么？大半夜坐在本将军的床头，是要巴巴地等我赐你一个小娘子，好解一解莽撞意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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