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中秋（上） (2 / 5)
        竹枝巷里，公主府中，顾西涯缓步穿过后花园里的一座长桥，很快就到了一间凉亭里，这凉亭不大，只容两三人对坐，其名“听琴亭”。

        秋风萧瑟，拂过时添几分飒飒凉意，唯有当空皓月，添几分明亮光辉，造一个广寒仙境。

        宜阳长公主正坐在凉亭里，四面轻透的鲛绡帘子早在前几日就换下了，如今四面垂着的则是厚了许多的烟青色软缎，透不进风，在添了几分凉意的秋夜里显得分外合宜，她只消一仰头，就依旧能透过凉亭上面的琉璃顶，望见当空的明月。

        顾西涯进来时，宜阳长公主收回望月的目光，偏头望过来，看到是他，不由温婉一笑。

        如今这府中的主子只有他们两人，虽说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两个来月，宜阳长公主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实在是，太安静了些。

        因而她一人独自望月时，便忍不住想起原先两个儿子都在家时的种种情状，顾西涯原先在忙，约了一同过来赏月，却是自己先到了。

        一人回忆，难免要多些伤感。

        凉亭里的小几上摆着几碟子的月饼，又有其它的一些瓜果点心，旁边又放了一套茶具，茶壶里的热茶也是刚刚沏好的，犹带热意。

        府中仆婢将一切都备得妥帖仔细，用来赏月，是最好不过。

        顾西涯在妻子的对面坐下，几乎不用他仔细去看，就能注意到宜阳长公主微微发红的眼眶，他心头恻然，却默然不语，将茶壶拎过来，又拿过白瓷的汝窑茶盅，给她倒上一杯热茶，轻轻推过去。

        “怎不说话？”宜阳长公主捧了热茶在手，轻声问。

        顾西涯略略挑一下眉，也许是节日喜庆的缘故，他的脸色倒是比以前要红润许多，精神也好了不少，听妻子这么问，笑着摇一摇头：“我见你没什么说话的心思，也就不说话了。到头来，却要怪我不说话么？”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倒是引得宜阳长公主心口发疼，她顿了一顿，望向桌上纹丝未动的月饼，哀声道：“往年再不济，也总有个孩子在身边。今年这个中秋，过得却没什么滋味儿。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如今怎样了，我这颗心，总悬在半空，落不安稳。”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一个母亲唯一能做的分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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