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北辽灭国 (2 / 4)
        金兵攻城只用了一日，真正闯入无极宫时却已经是半夜时分。

        彼时萧太后端坐在大殿的上首，底下朝臣匍匐一地，却无一人敢吱声。

        然而即使他们说话，声量倘若不够大，也许彼此也是听不见的。原因无他，宫墙之外，尚有一道以无数战士死守换来的最后防线。

        金兵假若再耗上一些时辰，怕是就能将这一道防线攻破，撞开无极宫紧闭的大门，将他们都连锅烩了！

        李处温被秘密处死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北辽的朝臣多半是不敢轻易作乱的，无可奈何的却是北辽眼看着天数已尽，他们不来推倒这座墙，贼人所施加的力度也足够使这样庞大的一个国家瞬间灰飞烟灭了。

        有几个胆小的朝臣互相偷觑几眼，他们不敢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多说什么，就只能悄没声地将目光朝朝堂上唯二的两个女人中的另一个，也就是如今的辅国公主耶律南音那边瞄上一回。

        萧承德是萧太后的堂兄，纵然平日里对这堂妹都是千依百顺，她要向东他绝对不会独自向西，这会儿也不得不开始劝起她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国中如今已是这个情形，眼看着大石林牙那边是守不住了，我们不妨……”

        他的话还没说完，萧太后就面无表情地瞥过来一眼，冷冷道：“密道仍在，兄长若要率领大家奔逃，我也没有二话，但是江山社稷，皆托于我一人之身，我若弃百姓于不顾，置他们于沸汤之中，就算来日尚能复国，又有何脸面去见耶律皇族的列祖列宗？”

        萧承德咬一咬牙，眼角的细纹也跟着堆得深了，他看了看萧太后，忍不住叹口气：“你已仁至义尽，做得够好了，如果不是当初你在宣宗崩逝时当机立断，恐怕咱们还撑不到这样久！大石林牙固然能干，但是朝中武官皆不是将帅之才，咱们再负隅顽抗，将来也落不得什么好的！”

        萧太后端坐在大殿上首的一把漆金凤椅上，本来保养得当，尚有几分细腻的手搭在凤椅的一侧扶手上，此时五指正轻微地颤抖，攥得紧了，几乎显出道道青筋来。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心存天下，忧国忧民的圣人，身临险境，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然而在其位者谋其政，她的身份就已经决定她不能如普通的权贵、底层的百姓一般随意而为。

        她是一国太后，天下人之母，这就让她无法在险境面前抽身离去。

        为今之计，只有，也只能有以身殉国一条路了！

        萧承德略略低头，注意到了她攥得几乎发白的手指，额角突突一跳，似乎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不由出声喝道：“勿要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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