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流水无情 (2 / 3)
        不知是不是读到了什么要紧的地方，顾衡的眉头也不知不觉地拧了起来，好半天，他才将手中厚厚的一叠信纸放下，却仍旧坐在阳光里，任凭日头晒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红，也没想起挪动地方。

        殷十三娘忍不住提醒道：“日头这样晒，还是往阴影里坐一坐吧？”

        顾衡似乎才注意到外头还有个人站着，注视着殷十三娘的目光里有些微不可察的诧异，很快就又被他借着垂眸的时机敛去了。

        他往阴影里挪了一挪，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淡淡开口：“今日之后，你便去做自己的事吧，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了。”

        殷十三娘先是一愣，旋即愕然地道：“顾二公子何出此言？”

        顾衡歪头想了片刻，还是摇了下头，什么都没说——孟行远这次送回来的信里说的事情太多了，有的要紧，有的不要紧，然而即使是不要紧的，也已经超出了本来他能料想得到的凶险程度。更何况是要紧的那些？

        不去边关走上一遭，他……委实不能放心。

        只是这样的决定……纵然殷十三娘在这些时日以来，与“海棠春深”的众人，与自己都亲近了不少，他还是不打算告知于她。

        于自己而言，殷十三娘的身份，总归还是隔了一层，有些远了。

        想到这儿，顾衡不由抬眼，望向与自己隔了一面窗子，正静静站着的殷十三娘，语含歉意地开口：“对不住。”

        殷十三娘秀眉一挑，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浮上一点笑意，虽然仍旧清清冷冷的，但是却如同春风拂面，冰雪开冻，下一刻，顾衡便听到她问：“顾二公子一直知道吗？”

        她本是个自由游侠，因着机缘入了四海归一阁，又因替阁主寻找散落江湖的古琴曲孤本而入汴京，阴差阳错地来到顾衡身边，她本以为这些不过是自己漫长生命里的一段短暂插曲，多则半年，少则一两月，她与顾衡就会将一生的缘分都走完了。

        毕竟在她真正了解顾衡之前，对她来说，所有的京中子弟都是一样的，五陵年少，相争缠头，所谓的“纨绔”，不正是如此吗？既无聊，也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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