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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玉壶春 (3 / 3)
——这样的流言,在满汴京的贵族之家,没几家逃得掉,人丁寥落到了只剩孟舟一系嫡脉的靖国公府除外。
因而赵铮当时也并不多在意。更何况,朝臣同僚之间的嬉笑调侃,也只是万事如风过耳,听一听就是了,又哪里能都当真呢?
谁又亲眼见过这位康国公世子所讨的美妾,以及她所生的小女儿呢?
然而此时一一回想,赵铮的后背登时出了冷汗,春意盎然的天气里,他只觉着咬牙时的咯咯声像极了天寒地冻时,无法饱餐的乞丐所发出的,好半天,他才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康国公府的嫡长子吗?”
那位户部尚书他最近用得极其顺手,是万万不想随意地就要找人替换掉的。甚至说……与孟舟有亲的秦少游,他也颇有几分欣赏,若是这样的少年也参与其中,实在是可惜了些。
延灯似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眉眼轻舒,嘴角含笑,悠然地道:“秦大人光风霁月,自然不会参与其中。”
赵铮心中大石落定,再也按捺不住情绪,嘿然一笑:“果然是好臣子,好手段!”
念及此处是四海归一阁的京中别院,他也不好太过情绪外露,只得重重地喘一口气,又端起面前雨过天青色的汝窑杯盏,将里头的温茶一饮而尽。
这茶本是上好的江南名茶“玉壶春”,采摘、炮制的工序极为繁琐,每一年的产量都不如何多,取的又是江浙一带的春山绿水的清新意头,茶香清甘,回味悠长,就连四海归一阁今年也只得了为数不多的几斤,如今赵铮盛怒之下,将这茶当做普通的茶汤牛饮而尽,延灯看了,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以右手托起自己面前的杯盏,浅浅地呷了一口。
一人震怒无比,喝茶如喝水,一人风雅依旧,将饮茶当做人生的一大乐事,虽无高下之分,凉亭外的秦桑偷觑他们一眼,暗自摇一摇头。
哎……要是她知道小螺背叛自己,怕是也得生好大一场气呢。怪不得这位太子爷会如此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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