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木鸟 (1 / 2)
        腊月二十九，访亲友，辞旧岁。

        秦少游的母亲孟瑶既是孟老太君的幼女，也是孟舟的嫡亲姑母，于情于理，往年的这一日，她都是亲自带了长子回娘家走动，今年因着作为世子夫人的婆家大嫂身体抱恙，自己只能留在府中操持事务，让秦少游独自一人来了靖国公府。

        孟舟对这些后宅的事也不怎么关注留意，直到过了午，孟老太君带孟楚出门前，在明德堂里单独交待了他几句，他才想起到底是个什么缘故。

        ——大半年前，金明池开放期间，秦家世子想在金明池给长女挑个女婿，最后没成，他们夫妇着实成了汴京城知情人眼中的笑柄，临近过年，世子夫人知道这事还没完，年节走动时免不了要被与自己不对付的亲友拿来嘲笑，索性将手一撂，安心“养病”得了。

        真是满地鸡毛！

        等到孟老太君他们出了门，秦少游还没来，孟舟便又回了“逍遥游”，与顾衡说起这档子事时，不由感叹了几句：“都闹到这般地步了，秦家大小姐以后的婚事……”

        午后日光暖融，又没什么人来打扰，孟舟之前去了明德堂也有好一会儿，顾衡就在软榻上眯了一觉，孟舟回来时他也刚刚醒了，还有些迷糊，揉了揉眼睛，随口道：“康国公世子也是要做祖父的人了，一把年纪，也没学得稳重些，秦家大小姐的婚事还没个着落，不知道以后少游兄长……”

        孟舟笑着摇头：“不至于。秦家伯父如今担着户部尚书，少游表兄自己也是正经的科举出身，还做了国史院的编修，世家小姐里，哪个敢看不上他？”

        顾衡的迷糊劲儿慢慢散了，也因而想起金明池上大宋与北辽的比试结束之后，汴京城里一时传开的“汴京四杰”，除了自家大哥顾衍，孟舟和严峥之外，还有一个秦少游，不觉勾了勾嘴角：“别的不说，只‘才情’这一项，少游兄长确实要比你强上许多了。”

        孟舟也没再往软榻上坐，就站在一边，扭头看他时挑起一边眉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即问道：“我没有说过好听的情话吗？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到底也是从小学到大的嘛。”

        顾衡也不管他，扭了个身，摸过小几上放着的一柄黄铜雕花的镜子对着照了一回，见脸上、身上还算齐整，就没再认真拾掇，只拿手指将头发顺了一回，重新将睡前拔下来的翠玉发簪给插了回去。

        孟舟微微俯下了身，将下巴搁在顾衡的肩上，深邃眸眼里浮上一抹笑意：“给我梳头发的时候那么认真，怎么到自己就变得这么草草了事？”

        顾衡这半年身节拔高，肩膀上本就没几两肉，如今就更显清瘦了，就是孟舟不说，他自己也觉得就这么把下巴搁上来，挺硌人的，忍不住伸手去推孟舟：“你不嫌疼啊？”

        孟舟干脆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沉沉地笑起来：“怎么会？”

        就算被硌得疼了，那也是他心甘情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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