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羹汤 (2 / 3)
        宜阳长公主当时震惊归震惊，但是也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不好多管，可偏偏她站的地方太巧，主仆三人一时都没看到有人来了，她正犹豫着是走还是留，就听那妃子冷笑一声：“抬起头来。”

        曹福抬头时，宜阳长公主只觉得心跳都要停了——方才只是瞥见这人苍白的侧脸，这下看清楚了，脸上除了掌掴的印子，嘴巴怎么还闭得这样紧、这样鼓，像是含了什么东西？

        那妃子让身后的宫女停了手，亲自俯身下去，伸手捏了一捏曹福的脸颊，手上的力道并不重，像是轻轻拂过，曹福的身子却打起了摆子，颤个不停。

        接着，宜阳长公主就看到曹福的嘴巴被掰开，里头数枚硕大浑圆的珍珠就滚了出来，那妃子低头一瞧，吃吃笑道：“瞧着像个精干的，竟也是个银样镴枪头！”

        银样镴枪头？宜阳长公主那时尽管未通人事，因着年已及笄，向皇后、自己身边的嬷嬷也偶尔蜻蜓点水地与她说上两句，哪怕她那时并未即刻明白这妃子在说什么，也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什么好话。这刑罚，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惩罚手段！

        果不其然，曹福吐出了嘴里的珍珠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似的，一下子委顿在地，嘴唇开合数次，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宜阳长公主越看越惊，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恰好曹福无力涣散的目光游移不定地瞟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遇上，曹福的脸色登时一白，宜阳长公主的心跳越来越快，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手指在唇上一比，示意曹福不要说话。

        然后她就转身退了出去，来时静悄，去时也无声无息，只是她离开后，那妃子很快从没有及时拦住人的宫女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当她意识到这位长公主看到了她惩戒宫人的阴毒法子后，便惶惶不可终日起来。

        不过半月有余，也不知宜阳长公主跟帝后说了什么，先帝连那个妃子的面也不曾见，直接就将她废入了冷宫，随后，向皇后也将这空置出来的宫殿里原来的宫人分到了别处。

        在那之后，曹福在宫里又待了两年，这才在偶然的一次宫人分配里被赐出宫，到了当时年纪尚幼的端王世子，也就是后来的官家身边伺候。

        孟舟听得啧啧称奇，一面好奇曹福当时受的究竟是什么惩罚，一面又忍不住叹道：“殿下只是顺手救了人，曹福就懂得投桃报李这么多年，也是性情中人。”

        顾衡弯着一双笑眼，轻轻应了一声：“其实后来他在宫里的两年，也是阿娘处处留心着，让他避开了许多磋磨，最后也是阿娘关照，才让曹福顺利出宫，做了端王的贴身内侍，不用再做什么粗活，受宫里的算计。”

        孟舟听他这么讲，不由想起以前王皇后和母亲还在世时，他与顾衡也常进宫玩，没见到曹福也就罢了，一旦见到了，曹福总是笑眯眯地看着顾衡，不忙的时候，还会陪当时只不过五六岁的顾衡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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