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艳曲 (2 / 3)
        而这一声笛音之后，则是一段说不上具体名目的曲调，隔着门窗，却穿透入耳，清亮明快至极，听得人心头也敞亮起来。

        顾衡攥着手中的印章，一手撑着下巴，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嘴角也微微上扬。

        他与孟舟相识了许多年，这笛音究竟来自谁，自然是一清二楚。可是此时此刻，他并不想打断。

        笛音响了好一会儿，直到最后的尾音落下，顾衡才终于睁开了眼，下一瞬，却听书房的门口“吱呀”一声，孟舟磊磊落落地走了进来，走到他的面前，手中仍握着名唤“斩冰”的七孔玉笛，挑一挑嘴角，冲他笑道：“把自己关在这里大半日，连门窗都不开，你不觉着热么？给你吹了首清心静神的曲子，有没有凉快一点？”

        满室灯光昏黄，连笛声都已经散了，只有遥遥的一两声蝉鸣，若有若无地落在彼此的耳朵里。

        顾衡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他，不知在想什么，竟也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只是轻叹了一声：“这笛子是你十六岁的时候我做的，就连这曲子也是阿爹以前谱的，借花献佛，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言外之意的婉转，孟舟只略略一愣，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喜不自胜地道：“那我吹个你没听过的曲儿，要不要听？”

        顿了一顿，孟舟又忽然有几分羞涩：“其实刚才过来，我就是想给你吹这个曲儿来着，只是见你把书房的门窗都关严了，才临时改了主意。”

        顾衡果然起了好奇：“什么曲子？”

        孟舟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往桌案上一靠，姿态闲适，只随手地在玉笛上按了一按，又将玉笛放到了唇边，便吹了起来。

        这首曲子起首就与先前宁神静心的调子大相径庭。

        当世乐工做曲，讲究的是雅致风流，哪怕如柳三变这般的欢场常客，在为青楼歌女写词做曲时，也必要求得词曲工整，绝不能有一样落入俗套。

        这一首却有些不同——说它俗套，也不尽然，可要说它阳春白雪，又实在是为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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