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竹笛 (3 / 4)
        当时为了顾西涯的病情，宜阳长公主与长子顾衍日夜悬心，一时顾不上顾衡，就将他送到靖国公府，由孟舟陪着住了一段日子。

        顾衡年纪小，陡然遇见这样的大事，只觉着害怕惊惶，孟舟本以为回来后可以洋洋得意地给顾衡讲一讲自己先前遭过的罪，吃过的苦，这么一来，哄着他都来不及，又哪里会特意去跟他提起西北的凛冽风沙、如血残阳？

        还有……他在西北战场上受过怎样的伤。

        等到顾西涯的病情稳定下来，顾衡就欢欢喜喜地回了自己家，孟舟也自忖过了这么久，再提起西北战场上的事，未免有几分炫耀自得的意思，也就没再向顾衡说过什么。

        再加上之后经历了靖国公府的大变，孟舟更是将最后一点提起从前的念头都抹去了。

        这样便过了许多年。

        直到昨夜，孟舟与那不知来历的白发老者交手，头一回看见他受了这样的伤，顾衡表现出的惊惶与不安，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想到这儿，孟舟便微微笑起来，只一低头就能看到正在给他系腰带的顾衡，不由说道：“这样挺好的。”

        什么样呢？

        孟舟心想：哪怕小顾没有其他的念头，他们就这么一如既往地相处着，不用互相猜忌防备，永远都不会有疏离客气，也挺好的。

        顾衡分明听懂了孟舟的意思，一时却也默默，只觉着心跳如擂鼓，浑然不知自己红了耳尖。

        孟舟没怎么留意，提起了另一件事：“昨晚军巡院的人来得及时，事后我想了想，在我与那人打斗时，你是不是吹了声笛子？声音还挺特别的，跟普通笛子好像不一样。”

        顾衡给他理好腰带，松开手，笑道：“对啊，自从康王的事情一出，舅舅在朝会上已经骂了好几回军巡院的人，这样的重压之下，他们也不敢再耍什么滑头，很快就做了几支竹笛出来，说是这竹笛的声音与普通笛子不同，只要在城里吹上一声，在附近值守的兵士就能听见，及时赶到，避免再发生行刺这样的大事，也是起个亡羊补牢的意思。因为第一批竹笛数量不多，就先分给了皇室，我们府里也就阿娘先得了一支。昨晚正好要出门，阿娘不太放心，就把它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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