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南瓜粥 (2 / 2)
        臧连长见日军已经反应过来随即下令我们撤退，回去的路已经被敌人堵住，臧连长立刻转向北方，再向西并在湘江东岸一处民房里等待夜落。当晚就着夜色回到湘江西岸，那时经过两日不停歇的战斗大家都很劳累，但也明白此刻的状况必须马不停蹄的回到驻地。

        在距离新街北侧时，前方突然传来炮击声，我们的队伍随即寻找掩体掩护。

        几声炮响之后传来日军的欢呼声，我们摸了过去发现了这支“特殊”日军中队，之所以特殊是因为这个小队居然有一门山炮，不过看其行进路线，显然是对方一路推过来的。

        在摸透日军兵力后，臧连长随即对其发动突袭，日军根本没有想到后方会冒出敌人，加之猜测得到验证，此小队为炮兵。仓促之下队伍全被打乱四散逃去，我们上前观察因为时间紧迫带不走这门山炮，臧连长下令利用敌人的炸弹将其摧毁。

        摧毁山炮后我们在行至新街北侧一个山地时，发现此日军尸体不下五十，却没有一具友军尸体。远处一伙夫正坐在一个被破坏的碉堡前痛哭，碉堡此刻仍有余烟，显然是方才那门山炮破坏的。臧连长见闻碉堡顿时满脸煞白，急匆匆的带着我们赶过去。

        伙夫见我们到来先是一惊，待看清后这才向臧连长汇报。原来这里的碉堡是军搜索连一连上士班长姜九水独自带了一挺机枪据守，碉堡地处下新街北段高地右侧方，碉堡本身又依山而建，伏地而筑，是湘江对岸的敌炮兵阵地的射击死角并且此处还是进攻新街必经道路，日军多次攻击均被其一人打退。伙夫每次前来送菜送饭都会和其聊上几句，对其打退日军实在佩服。今天到来这才发现碉堡已被炸毁，想到其已经阵亡伙夫悲从心来哭了出来。

        我思索着日军那个小队千方百计推来的那门山炮显然是为了这个碉堡而来。

        臧连长狰狞这面容，我看向四周王有为同样眼含怒火。他们？我突然想到，姜九水是军搜索连一连的上士，臧连长不就是搜索连一连的连长吗？

        臧连长与王有为和另外两个士兵快步来到炸塌的碉堡处，伸出手放在一处石头上似乎是想刨出尸体，只是久久没有动静。最终臧连长起身带着大家离开，而姜九水如同被刻意留在那处碉堡一般永远驻守在此处。

        路途上我问了一连的一个老兵，那人告诉我。姜九水时江西玉山人，秉性纯真，不善言辞，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同时射击技术很强。唯有一缺点喜欢赌博（推牌九），为此连长还多次对其批评家与甚至责罚（大屁股），仍然我行我素。之前的战斗中，对岸火炮铺天盖地袭来致使军搜索连伤亡惨重，整个阵地唯有姜九水的碉堡安然无恙，自内部喷播出炽热的火舌。臧连长借此以该碉堡为支点，在之前敌入侵中坚守了下来。同时为拔掉那个炮兵阵地，进而也就有了这次过江行动。

        那个老兵说完一阵沉默，我心里一阵感叹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我军搜索连夜渡湘江炸毁日军火炮的事迹在全军传开，军心士气空前高涨。傍晚我回到原驻地也就是之前3营所在140高地，其北部的天马山阵地，西北部是西禅寺。刚回到阵的我满心欢喜，本想着还能听见小苗欢欣鼓舞的找我问询炸炮细节，却不想阵地安静的有些可怕。直到进入碉堡有的人才认出我，大家见我回来都很开心，一个个问我关于渡江细节，我问那些苗族兵呢，有人回答去营部拿东西马上回来，不得已对着大家一一复述甚至归途关于姜九水的事情也没有遗漏。

        同时我也注意到，当时三营撤下来的士兵又少了一大半。

        这时一炊事班的老兵拿着一大碗南瓜与米饭熬制的粥端了过来给我吃，我一闻顿时胃口大开。只是众人面前实在不好意思，大家说这是下午发现的大南瓜，有四五个之多大家都已经尝过炊事班的手艺，听说你要回来特意给你留的。为此炊事班的老兵还专门给我看了看他的那口大孔锅，意思这就是在140阵地熬制的，怕被别的友军看到揩油，此刻锅里确实还剩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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