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失踪 (2 / 3)
        要真是为了回家为了赶走小鬼子，我张振清死就死了，起码咱死的值吧？可要是为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黄白之物，我就是死也死得不甘心呐！”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张嘴闭嘴总离不开一个“死”字儿，杨冬青赶忙抬手堵住他的嘴保证道：“行了行了，还没干啥就一口一个‘死’字儿的，多不吉利。你嫌活够了我还没觉着呢！放心吧，我会记住你话的。能带回来最好，能带回来多少是多少，决不强求，毕竟这些东西本来也不属于咱。”

        从杨冬青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张振清也很满意。两人又简单交代了几句，边说边朝林外走去。

        来到临休处的时候，所有人早已整束停当，就等他俩出现了。

        看到杨冬青和张振清，两队的头头们纷纷来到两人面前敬礼道别。郑重地与草上飞、钻山豹、二尕子等人一一拥抱之后，杨冬青目送他们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出发了。

        莹莹灯烛，惨惨月光，望着超过半数的弟兄们被黑暗演化的巨兽吞入腹中消失无形，杨冬青的心就像一波接一波的浪潮似得难以平静。

        “走好，兄弟！”人群中不知谁轻轻地呻吟出这么一句，却恰恰代表了所有人此时的心声。

        “当家的，副营长他们已经走远了，咱们现在怎么办。”四伢子贴上来小声请示道。

        “怎么办？上树呗？振清他们刚走，总得有人给掠掠阵，让他们没了后顾之忧才是正事儿啊。走，今儿晚上咱们弟兄就偷偷懒，先在树上猫一晚上再说。”等到再下达命令的时候，杨冬青又变回那个漫不经心却又冷静瑧智的匪首模样。

        野人山还是原来老样子，一点儿也没变。千万年来得原始丛林并不曾因了人类的侵入而有所变化。不仅如此，当初那些陨难人们的尸骨，如今却早已变成了极佳的肥料，正融入土壤滋润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踏着如血的夕阳，张振清和队员们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许落寞和寂寥。说起来都是从鬼门关来来回回多少次的人了，按道理对鲜血、尸体和死亡也早应该变得麻木和迟钝了，可路上途径的几处远征军将士的栖息地，还是令他们从麻木中清醒过来，并为之深深恐惧和战栗。

        这些栖息地都是之前没能出的了山的远征军留下的。早已失去了生命气息的不幸人们，已然保持着生命最后时分的样子，要么靠坐在一起，要么平卧于草丛间的帐篷里。

        透过无法蔽体的破烂军衣缝隙，盈盈枯骨闪烁着白光，黑洞洞的眼眶注视着面前这些重整旗鼓的袍泽们，暴突的齿骨大张着，像是在诉说着心胸中的绝望和不甘。陪伴他们的只有早被锈蚀掉的武器，以及周围和眴的山风，以及四周随风起伏的不知名的野花和蒿草。

        拼命按捺住内心为烈士们收敛遗骨的冲动，张振清难过得闭上了充血的眼睛，以任务在身为由，并未下达掩埋战友的遗骸的命令，而是下令队员们围绕着原本是营地，而今已变成墓地的草甸缓缓转了一圈，同时深鞠了三躬以表达自己的悼念与缅怀。

        就为这事儿，二尕子和钻山豹这几个家伙没少发牢骚，认为张振清这个队长当得不称职。在他们看来，起码为这些阵亡弟兄登记下姓名番号总还是能办到的吧？更何况老话讲的好：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再怎么说都是一道出国作战的弟兄，就是不认识的人见了也应该将他们安葬了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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