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大与自豪 4 (3 / 3)
        老头的语速越来越快，仿佛老巫师在黑暗的极深处发出的诅咒和讽刺，每说个字，他脸上的愤怒和狰狞就更盛分，最后那张满是污水的脸上全都被怒火占据，树皮样的皱纹里充斥着怨毒。

        徐九转过身，老头怨毒地看着他，似乎把这切的罪过都加在了徐九身上。然后徐九淡淡地笑了下，老头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笑，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羞愧吗？随即他就感到更加的愤怒，这笑容深深地刺激到了他，更加恶毒的话语就要脱口而出。

        但是他说不出口了，因为他的嘴被只手堵住了。不，应该说是他的整张脸都被那只手抓住了。透过手指的缝隙他对上了徐九的眼睛。那是多么冷漠的眼睛，就好像神明俯视蝼蚁，他忽然明白了徐九为什么会笑，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就像人类在看到蚂蚁的争斗时也许会兴起地观战，但是结局无论是哪方蚂蚁获胜都无所谓，不顺手捣毁蚂蚁窝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谁会在意蚂蚁又在它的世界里怎样恶毒地诅咒着。

        “你知道吗？我有个室友，他叫陈新。四个月前他在这座城市捡到了没有记忆的我，你知道当时我在想什么吗？”

        老头不知道徐九为什么会说这个毫无关系的话题，只不过他的语气和话中的信息让老头觉得很危险。

        徐九慢慢地把嘴凑到老头耳边，轻声说:“我当时很饿，很想，吃了他。”

        股凉气从脚心直冲上脑门，又涌进心脏，让心脏猛地缩，好像被人捏住了。老头瞪大了眼睛，徐九的话在他的耳边仿佛魔鬼的低语，他甚至能从中闻到股血腥味。他的身子抖似筛糠，眼珠子都在来回颤动，视线中的这个男人放开了他，静静地站在他面前。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慢慢地不少阴影都被照亮，阳光正好照到他的背后，条明暗的分界线让他看起来好像半露在阳光下，半藏在阴影里。那双眼瞳中盛起熔金般的光芒。

        “爷爷！爷爷！”个稚嫩的童声打破了这份死般的寂静。在洒满阳光的巷子那头，个满脸焦急的小男孩跑了过来，正是这个老头的孙子，在面馆里摔碗的那个小男孩。徐九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别！别过来！”老头惊醒似的大喊，他不能让自己的孙子靠近这个危险的男人，那是比他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

        “爷爷！”小男孩惊喜地大叫声。

        他在和爷爷闹翻之后就个人躲到了小区的滑梯里头生闷气，心里大喊：爷爷是笨蛋。不过小孩子的怨气来的快散的也快，更何况爷爷是他最在乎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生他的气。消气之后他就想去找爷爷了，在他跑到爷爷经常捡破烂的地方找爷爷的时候，正好看到三个不像好人的家伙拿着爷爷的眼镜，他认得那副眼镜，爷爷经常拿着它给他讲他和奶奶的故事。虽然是个五岁的小孩，但是他立马就知道自己的爷爷出事了，然后他就焦急地到处寻找，终于在这条巷子里找到了他的爷爷。只不过他的爷爷此刻看起来确实有点狼狈。

        小男孩看到了自己爷爷凄惨的状态之后愤怒地朝徐九扑过去，“你这个大坏蛋，你居然欺负我爷爷，我要，我要……”他想了好会儿，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来，只好涨红了脸表明自己很愤怒，然后两只小短手风车似的往徐九的腿上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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