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班门弄斧 (2 / 2)
        秦武良自剑上退出，眼睛看着谷秋阳，口中赞道：“果然名不虚传。六阳门下佳弟子，三剑狂刀一书生

        。三剑谷秋阳，这一剑便如此锋锐，却不知另外两支，又是何等威势？”

        谷秋阳悚然一惊道：“原来你知道在下名字？”话方出口，顿觉后悔，然而已经迟了。只因他这样一说，不啻不打自招。台阶上的张大先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在他眼中看来，秦武良连续鹰击，迫得谷秋阳进退失据，手忙脚乱，眼看着就要落败。却不料他居然使出这般一招莫名其妙的剑法，便如羚羊挂角一般不着痕迹，眨眼间竟然反败为胜，简直是稀奇古怪，荒涎离奇到了极点。若非亲眼所见，简直令人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相信。

        他拼力回想，脑中却依旧一片茫然无解。唯一的印象，只觉谷秋阳那一剑比自己呼唤秦武良“小心”的声音，来得还更要快些。而自己分明眼睁睁地看着斗场，却全然看不到，也记不起他那一剑，到底是从何而出，又如何刺穿秦武良肩上衣衫的。这一剑对张大先来说，简直是诡异无比，难以索解到了极处。

        此时见秦武良无恙，张大先方才惊魂甫定，背上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跑下台阶，走到秦武良身前

        。偷眼打量一下，见他身体无恙，方才放下心来。此时恰听见谷秋阳说话，心中顿觉别扭至极，仿佛有一口闷气无处发泄，暗道：你小子纵然运交华盖，撞上了狗屎运，使出莫名其妙的一剑占了上风，也不能叫你小看了我们锦衣卫。

        他之所以认定谷秋阳交了狗屎运，实在便是因为谷秋阳那一剑对他来讲，只能理解为谷秋阳运气极佳，瞎猫撞上死耗子之故。只听他反唇相讥，口中连续念道：“谷秋阳，江湖人，六阳门下，身负三剑。擅使霆锋十三剑，一剑三花。身材欣长，面白无须，唇下有痣。喜着青布长衣。师兄弟三人，中间行二。爱吃面食，不喜饮酒。”一番话说来，便如背书念经一般，倒也颇为滑稽。

        他对着谷秋阳一边语如连珠，一边大翻白眼。而谷秋阳越听越觉惊，脸上露出惊诧至极的表情。张大先不禁大感得意，心道：你小子神气什么，这下才叫你知道什么叫作锦衣卫吧？得意之下，又自冷笑道：“锦衣卫都是通天眼，知道你又有何难？你若还想听些什么，我便再给你说上数十百字，也是不妨。你当我

        等锦衣卫，都是吃白饭的么？”

        谷秋阳与晴儿闻言一怔，不禁骇然。心道：人说锦衣卫上至王相公候，下至贩夫走卒，身侧无不有其耳目。此言虽属夸张，但如今看起来，却也相差委实不远。只是想不到，这锦衣卫对江湖上的草莽，竟然了解的如此之细。连谷秋阳不喜饮酒，好吃面食，都了然如胸。而且听张大先语中之意，似乎其实掌握更多，竟然尚再能说上“数十百字”。

        要知依张大先锦衣卫百户身份，已经知道得这般详细，可见秦武良对自己的了解，比张大先更不知要多上多少了。而整个锦衣卫档案之中，有关谷秋阳的信息，真不知到底详细到了何种地步。

        想到这里，谷秋阳心中不禁毛骨悚然。怪不得秦舞阳说要伸量一下自己，原来他正是要逼迫自己显出真实武功，以便判明自己身份。想到这里，登时想起张大先话中曾提及霆锋十三剑及一剑三花，顿时恍然大悟：只怕他二人对六阳折梅手和漫云步伐也知之甚详。只因方才我不得已使出漫云步伐和六阳折梅手，才被他断定真实身份，并不是什么化妆打扮的村汉，而

        是江湖闻名的三剑谷秋阳。

        秦武良惊魂甫定，其实他对三剑谷秋阳之名早已知晓，然而今日一会，对谷秋阳不由得刮目相看。要知冷面神鹰虽然向来眼高于顶，其实是却是极为坦荡之人。今日被谷秋阳一剑击败，他心中更是明白，若是那一剑不是手下留情，自己只怕早已伤在剑下了。想到这里，心中狂妄自负之情，顿时大减，反而一种亲近之情油然而生。

        他见谷秋阳与晴儿脸上闪出惊骇的神色，淡淡一笑，拱手道：“谷秋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阁下剑下留情，秦武良感激不尽。”谷秋阳大觉讶异，只觉秦武良前倨后恭，甚是难解。

        秦武良见状，知道他心中所想，呵呵笑道：“谷秋阳，在下身为公门中人，向不喜人藏头露尾。遇到这等事，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实在是多年以来的习惯，有得罪之处，还请莫怪。”他言下之意，便是提醒谷秋阳自己乃是锦衣卫镇抚使身份，而谷秋阳与晴儿二人化妆易容前来，出于多年以来的习惯，是以才有方才一番较量。其实更深的意思却更加简单直接，那

        便是说，我既然是锦衣卫，对来路可疑的人，当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岂非有辱锦衣卫的身份么？

        谷秋阳听他此说，心中怒气顿消了一半，暗道：他说得也确是道理，以他锦衣卫行事风格，又怎么能容得别人在他面前化妆易容。锦衣卫察查天下，本是职业习惯。他既然如此坦荡爽利，我便也不必过分苛责了。想到这里，随即淡淡一笑，道：“谷秋阳班门弄斧，倒叫秦大人笑话了。”秦武良闻言哈哈大笑，道：“谷秋阳，你这番话说得倒是有趣。不过不打不相识，我还要好生谢谢你才是。若非你指点，昨夜里真不知如何收场才好。”一边大笑，一边举手相请，口中连道：“得罪莫怪，快请，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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