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生死茫茫 (2 / 3)
        她言语中所说“婆婆对你不起”，实是她心中伤极痛极之事。只因她坚持信守誓言，才导致孟香香的母亲莫慧娘自刎而死，而儿子孟仲英因此悲怒交集，愤而自杀。不仅如此，孟仲英临死之时，居然怀抱妻子尸体，奔出白发瘟婆屋门后方才自杀。

        他对妻子身亡之事，委实是怒极恨极，却因白发瘟婆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无法可施。悲愤狂怒之余，居然采用抱尸自刭，且远远离开自己母亲居所的这种方式，以示自己对母亲的悲伤与愤怒，更以此明志，表达对白发瘟婆的愤恨与反抗之意。

        白发瘟婆眼见此景，对爱子所行所为之用意，自然是明了于心，因此悲伤震憾到了极处。在她内心之中，瞬间对这世间万物，乃至生死都全然没有了一丝留恋。只觉活在这世间，全然没有一丝滋味，只有无尽

        的痛苦与折磨，倒不如撒手离开，再也不管这世间的是是非非，反倒来得潇洒惬意。

        心境值此之时，唯独想到自己的爱孙孟香香，依旧柔肠百结。故而安排花姨娘带孟香香远去，只望孟香香离了这是非之地，一生一世，都能平平安安，快乐地活下去。

        却不料孟香香牵挂白发瘟婆和孟闻香，在途中突然点了花姨娘的穴道，返身回来相助。也幸而她回来，才让白浅月与黑旗五凤功亏一匮。可是白发瘟婆先有子媳惨死之痛，后有孟闻香服毒乃至战死之伤，再经此一役，精神顿时失控，以至心智大乱。

        她在世间此时唯一的牵挂，便是孟香香的安危。因此在她眼中，任何人稍有不慎，都可能成为她心中会伤害孟香香的危险人物。因此，在她神智昏乱之际，居然将赶回来的花姨娘，认作了害自己的白凤英，若非孟香香力阻，几乎将花姨娘杀死。逼得花姨娘不得不离开此地。

        她此时对孟香香说出这番言语，委实是她在内心之中，自觉愧对子媳孟仲英与莫慧娘。更对眼前的爱孙

        孟香香，负疚良多。是以在言语中挑明“婆婆对你不起”以示歉意。

        这种言语，依白发瘟婆骄傲本性，纵观其一生一世，也不曾对任何人说出同样的话来。即便与孟闻香相伴一生，值他临死之时，白发瘟婆也未曾在言语上示弱。然而此时面对孟香香，委实是在内心里悲伤到极点，绝望到极处，无奈又复无助之下，情难自己，才对自己的孙女说出。然而说出此语之时，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虽然在孙女面前强自忍耐，却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孟香香闻言大哭，口中连声唤道：“婆婆，婆婆--”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觉心中悲伤如海水一般无边无际，任自己如何哭泣流泪，也不能稍减其一分一毫。

        紫山与吹水二人远远看着二人悲伤之态，也禁不住眼中发酸。然而想要安慰孟香香，却不知要说些什么，作些什么，才能对她有些帮助。

        白发瘟婆搂着孟香香，听到她的哭泣之声，眼中泪水更是止不住流下。突地连续咳嗽，先前尚还正常，

        然而越咳越烈，到得后来，居然咳得气断声吞。孟香香见得此状，骇得脸色苍白，口中连声叫道：“婆婆，你怎么了？”

        白发瘟婆一边咳嗽，一边伸出手来示意她不要惊慌。突地一声大咳，口中陡然喷出一口血来。孟香香骇极，扑上前去抱住白发瘟婆，放声哭叫道：“婆婆，你怎么啦，你不要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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