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百口莫辩 (1 / 2)
        紫山见白发瘟婆三人悲喜交集，心中亦觉感动异常，似乎连自己的伤痛也减轻了。突地孟香香惊呼一声，道：“大胡子，你怎得变成这副模样？”紫山猝不及防，料不到她来问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却见孟香香嗔道：“婆婆，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么？”一边用水灵灵的大眼看着紫山，眼神尽是不忍与责备之色。花姨娘怒哼一声，道：“香儿，就是这个贼害的你。若不是你练得好蛊神天罡，今日只怕，只怕”说到此时，语声哽咽，竟然再也说不下去。即而狠狠踢了紫山一脚，将他踢得跌倒在地上，显是恨意未消。

        孟香香睁大了双眼，回首望向白发瘟婆，问道：“婆婆，真是这样么？”白发瘟婆眼中精光大盛，袍袖一挥，凌空解了紫山的穴道。口中沉声道：“你过来。”

        紫山穴道虽解，然而身体剧痛，站不起身，只得奋力爬了两步，以手撑地，坐在白发瘟婆身前。孟香香见他此时惨状，心中大觉不忍，惊声问道：“大胡子，花姨娘说的是真的么？”紫山此时满脸青肿，血渍遍身，被花姨娘殴得双眼肿得只余一丝缝隙。却咬紧牙关，对孟香香缓缓摇首，以示否认。

        孟香香见状惊得呆了。白发瘟婆突地伸手，扯开他的衣衫，眼神便如鹰鹫一般，在他身上细细打量。花姨娘与孟香香不敢作声，室内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却见白发瘟婆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问道：“黄汉青，老婆子现在要问你话，你要死要活，自己掂量着看。”紫山奋力抬着头，却不说话。白发瘟婆突地拿出那白布包中的药丸，问道：“你老实说，这药是谁给你的？”

        紫山方才也在疑惑，孟香香身上所中之蛊便是那白浅月所为，见她有此问，便将自己在帐中，白浅月如何出现，如何与自己相识，后来如何又给自己留药一事，细细说来。当他说到白浅月指若兰花，爆出火苗之时，白发瘟婆眼中精光大盛，若有所思。紫山只当未曾看见，只隐瞒了自己把白浅月当作如意的细节，其余所有事项，则毫无保留一一叙述。

        他说完话，孟香香和花姨娘脸上露出惊异之情。白发瘟婆面无表情，以手指拈开一颗药丸，先到鼻端仔细嗅闻，即而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紫山不明所以，心道：她为什么要吃这药，难道害香香姑娘的蛊虫会有什么关系么？却见白发瘟婆闭着双眼，轻轻咀嚼，突然面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紫山心头一紧，却见她睁开双眼，问道：“你说，这两日来，除了香儿给你送的饮食之外，你还吃了什么？”紫山听她此问大觉奇怪，心道自己两日来一直在那帐中，半步也未曾出来。除了孟香香给自己所送饮食之外，又哪里会有什么别的东西吃？于是摇摇了头。

        白发瘟婆闻言厉声问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撒谎隐瞒么？”紫山愕然，仔细回想，自己委实不曾再吃别的东西，便又摇了摇头。白发瘟婆大怒，正欲发话，突听孟香香叫道：“婆婆。”

        众人一惊，不觉均将眼光投向孟香香，却见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对白发瘟婆道：“婆婆，那日我看他病得厉害，怕他死了。就在药房里，把你，把你”说着拿眼偷觑白发瘟婆，似乎不敢再说。

        紫山见她此状，突地心头一震，顿时想道：是了，香香姑娘曾给自己喝过一碗参汤。据她所言，是偷取白发瘟婆的收藏的一颗老参，用来给自己煮食。想到这里，紫山后悔已极，只恨不能打自己一记耳光，心道：参汤喝已喝了，却怎得如此粗心大意，倒害得香香姑娘此时要向白发瘟婆说及此事。说不定，还要被她责罚。若真如此，自己良心何安，那可怎生是好？

        他正自在心中纠结，却听白发瘟婆微笑道：“香儿，是什么，你直管说便是，婆婆绝不怪你。”孟香香听得此言，犹豫半晌，才嚅嚅道：“婆婆，我把你那颗老人参，炖了汤给这大胡子喝。”

        话音方落，花姨娘一巴掌打在紫山头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只听花姨娘恨声道：“你这狼心狗肺的贼，枉香儿待你这么好，你却来这样害她。”原来她听孟香香说给紫山炖了参汤，紫山却说除了正常饮食之外，并不曾吃过其他东西。禁不住心中怒极恨极，只觉紫山此人简直是忘恩负义，天性凉薄到了极处。是以忍之不住，又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只怕若不是白发瘟婆还有话要问他，她便当场将紫山撕个粉碎，方泄心头之恨。

        白发瘟婆听了孟香香的话，怔了片刻，突地纵声大笑。孟香香与花姨娘大惊，二人均以为她心疼自己收藏多年的老参被孟香香糟踏，是以怒极反笑。然而再看她脸色神情，却似欢愉无比，仿佛多年积在心头的块垒，一时全消般的快乐。

        花姨娘大骇，惊声道：“老夫人，你可千万不要怪香儿。香儿心肠好，你是知道的。只是可恨这贼，厚颜无耻，狼心狗肺，来害香儿。”说着对着紫山又连踢数脚。孟香香见状，连忙将她拉住。

        却见白发瘟婆突地站起身来，口中竟然喜道：“妙啊，妙啊。血三七花，老山参，大寒大热，以毒攻毒。想来老婆子往日里过于小心谨慎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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