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壮士不归 (1 / 2)
        谢老翁愤然道：“正是如此。我谢姓原是中原大族，百余年前为避战祸才迁到此处。我下山村里十之八九，都是谢姓族人，不论拜什么神，若要我等忘了自己的祖宗，却是一千一万个不能。”语音方落，只见他怒容满面，胸脯剧烈起伏，想是心中激愤，连方才对白发瘟婆等人的惧怕，也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白发瘟婆见状，啜了一口茶水，轻声道：“老丈稍安勿躁，后来又是如何，还请告知。”

        谢老翁闻言一惊，心知自己失态，苦笑道：“老夫人笑话了。好叫夫人知晓，小老儿不单是村长，更是谢姓的族长。那上山村里见我等不从，便不停纠缠。前几日更断了村里的水源，又派人下来传话给我，若是再不从，便是忤逆了白衣娘娘，下山村从此便是布衣神教与白衣娘娘的仇敌，他们便要护教除逆，舍身成神，如火如烛；蹈死复生，万世流芳了。”

        白发瘟婆听到这里，突地将水杯重重拍在桌上，只震的茶水四溅。口中怒骂道：“狂悖无知，恣意妄为，混帐至极。”众人心中一震，只见她白发幡然，无风自摇，不怒自威，屋内众人见状不禁凛然。

        只听她道：“这天底下竟有这般强梁之徒？不肯信什么布衣教，便要来毁家灭族么？”说到这里，回头对谢老翁道：“老丈莫怕，这事儿老婆子遇上了，便不会不管。”众人听到这里，无不义形于色。即便紫山与吹水二人被她所掳，也觉她此时作为，与己大为相得。

        只听白发瘟婆道：“香儿，你且出了院门，在老丈家里四周，布置布置。”孟香香道了声“是”，便即出门。紫山和吹水面面相觑，心道：那伙人穷凶极恶，此时回去传话，定然会找援手。白发瘟婆所说的布置，定然是叫香香姑娘在这老丈家里四周，布下瘟毒了。

        却听白发瘟婆又道：“花姨娘，你便在老丈院子里，点起瘟香。”花姨娘闻声称是，正欲出门，却听白发瘟婆道：“且慢，先给这两位英雄好汉，还有老丈家里人泡杯解忧茶饮了。”那花姨娘道了声是，问老谢老丈厨房位置，谢老翁闻言脸上神色犹疑不定，却也只得唤了自己儿媳，陪她一同前去。

        紫山与吹水听她言语中说自己二人是“英雄好汉”，虽无恶意，却也颇含讥讽之意，不过事到如今二人也不愿过多计较。二人知道那所谓的解忧茶，定是解瘟的药物。心道：这白发瘟婆想得倒是周全，善恶分明，杀伐果断，可算是一代枭雄。想及方才那班恶汉的形状及谢老翁所言布衣教的霸道，禁不住对白发瘟婆出手教训布衣教，心中大感兴奋，一时竟然跃跃欲试，只可惜自己二人内力全失，不然待布衣教前来时，亲手痛惩，那自然更是痛快。

        过了约一柱香的功夫，花姨娘和谢老翁儿媳妇端了解忧茶进来。白发瘟婆道：“老丈，你且请家人出来，饮了这杯解忧茶，保你平安。”谢老翁听了，脸上阴晴不定，却也不敢不从，使媳妇唤家人出来。

        白发瘟婆对紫山二人道：“你们两个英雄好汉，也饮些吧。”话音方落，那花姨娘便端了两杯茶到二人身前，恶声恶气道：“喝！”言语中甚是不耐。

        紫山二人心中着恼，却也只得端起饮了。那茶水入口，却有一股微酸，即而发苦，又有一股腥味，真不知道是什么药物泡制。

        此时自后堂又进来五人，一个老妪，想是谢老翁的内人。另有一对青年夫妇带着一个八九岁的男童，想是谢老翁的孙辈。谢老翁便唤这些人一一饮了茶水。那男童闻得药味不肯饮下，孟香香见状，摸出一块糖果，哄那男童喝下，然后余人退入内堂才罢。

        过了一会，厨中饭食备好，谢老翁家人将饭菜端入堂屋，请众人就食。紫山与吹水二人肚中早饥，一番狼吞虎咽，吃得甚是香甜。

        饭罢，谢家人收了碗筷。白发瘟婆对谢老丈道：“老丈，你这村里人老实，若不给那恶人的吃些苦头，不知道要叫他欺侮到何等地步，才是尽头。你且放宽心，等会儿老婆子定叫那伙恶人，再也不敢打你村里的主意。”

        谢老翁听得此言，脸上又是欢喜，又是疑惧。他眼见着方才花姨娘等人随手便将十余恶汉打得落花流水，然而他却也知道上山村里布衣教众甚多，而眼前几人，却不知道能不能抵敌得过。

        正在此时，突听有人道：“夫人，这些恶汉回去，定要找来援手，还请夫人允我二人相助。”紫山询声看去，说话的正是为白发瘟婆赶车的两个汉子。

        这两人面相粗豪，太阳穴微微鼓起，内力造诣想必颇深。自进谢老翁家中之时，并未曾说话，只坐在屋内一角，不引人注意。先前花姨娘动手之时，二人并未出手，想是知道花姨娘打发那些村汉，实是轻而易举。此时欲行相助，竟然不敢自行作主，却先行询问白发瘟婆，似乎得到她的准许，才敢出手相助。由此可见二人对白发瘟婆之敬重之情。

        白发瘟婆哈哈大笑：“不归楼名震天下，老婆子此行，竟劳得楼中两位高手一路随行。实在是承情得很，些须小事，再也不敢相劳。”那二人闻得此言，相互目视，却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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