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猫洞的故事 (2 / 2)
        “我随便走走，看张老师干什么呢。”周杰文搜肠刮肚地说。

        周杰文来张老师家其实也没有事干也没有事说，只是想找个人闲聊闲聊。他想李红红虽是从小学抽调过来的，但知识水平还是可以的。抽字是暂时的，调才是长久的。面对毕业分配来这远离县城中学的人寥寥无几，只有他周杰文无门无窗的，才被踢到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还算地方在下中游的中学教书，对他来说已不错了。想着想着就对李红红说：“你上中学教书，没想到吧。”

        “没想到。”李红红有些高兴地说：“真的没想到，而且能和你、你们在一起教书，真的没想到。”其实李红红是想说和你在一起教书，可必定是女孩子，心里能那么想，嘴里却不能那么说。便停顿了一下，又说了你们二字来掩盖一时的失口，这是面子问题，纯粹是耍心眼。

        周杰文从李红红的话里听出了那层意思，只是太要面子罢了，他知道李红红有一定的文化基础，不然校长在踏破门槛来找代教的无数人中，从没有点头承诺哪一位。

        周杰文知道李红红的民办和正式老师有区别，现在民办是有希望的，离正式也是指日可待，而正式要是不下苦功教书，甚至觉得自己是正式的，那教出的成绩不一定能超过代教与民办的成绩。

        民办又比代教有了吃国家饭（吃供应粮）、成国家人（非农户）的希望。

        所以周杰文没再多问，只是笑了笑。李红红有些不大方地扭捏了一下。因为周杰文的笑诱发了她心中那隐藏着的恋情，她对他的暗恋，其实很大程度上是缘于他首先是一名正式老师，其次才是别的。她本心里对正式两字太看重了，特别是正式老师。你说老师是随便能当的吗？周杰文不但是分配来的，而且还是省城毕业的，怎不让李红红为之倾心，为之思念呢？何况周杰文还是堂堂一表人才呢。这些都是李红红失恋以后才明白的，起初是不知道的。

        古人说当局者迷。一点没错。

        李红红回教室看学生去了。张老师还没有回来。周杰文忍不住又从“猫洞”里窥视教室，李红红又多情地与他一笑，便把脸低下来，坐进了教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周杰文看着满满一教室人，像他妈春天在破脸盆里插的瓜子种一样，一个挨一个地插着，等着生根发芽后，再移植到田野，叫土地的地方去开花结果。

        快六十个人的教室，本来修时按每班４０多人，你说要多挤有多挤，就这还三个初一班，三个初二班，三个初三班，还有一个补班，5００多的学生就这样凑合着拥挤着，不知到何年何月才有盼头才能松放。

        周杰文想着看到从火房跑过来的叫四眼狗，嘴里不知叼着什么东西从张老师门前跑过，周杰文忙走出门外，看到四眼跑到真老师的身边停了下来，真老师正趷蹴在他宿舍门前碗口粗的一棵杨树下，背靠着树根蹲着，伸着左手像抚摸小孩似地抚摸着四眼，四眼就嚓的一下给躺倒了，躺在了真老师的脚跟旁。

        真老师一手夹着一根用学生们作业纸卷的有４寸长的旱烟，嘴里香的嗖嗖地吸着，另一只手仍抚摸着四眼的“羽毛。”四眼伸着四蹄在和真老师弄“羽毛”的手玩耍，真老师看着四脚朝天的四眼，伸着四爪逮他手的同时，嘴里的烟雾一圈又一圈地在上升，并且慢慢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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