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食菜事魔 4 (1 / 2)
        “死马当活马医？”王羽抬头看着楼雪阳。楼雪阳颔首说：“阴阳炁这门功夫狠毒的紧，寻常人要碰上了，怎么也挺不过天，就算只中了阴炁阳炁其中种炁毒，总归也熬不过十天半个月。但无劫身非比寻常，不能等闲看待。从今天起，老夫传你上乘内功，如果运气好，能在炁毒夺命之前打下根基，则能暂时延缓发时限。再依法循序渐进，不出几年，就能将阴阳炁的真气化为己有。”

        “这样就能痊愈了，是么？”王羽问。

        “赌赌吧，”楼雪阳叹了口气，“这就好比个人罹患绝症，再去锤炼体魄……罢了，罢了，情况毕竟还没到这个地步，亡羊补牢，到底是为时已晚，还是为时未晚，就看你小子的天资、悟性，还有运道了。”

        王羽听到这里，知道楼雪阳终于愿意教授自己武功，于是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大声说：“多谢师傅。”楼雪阳嘴角微微上扬，“起来吧，你也不必拜我为师，我们摩尼教中人，对师承看的很淡。只要你以后尊我敬我，就不枉我将身本领传授于你了。”顿了顿，又说：“老夫知道你不愿意加入我教，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老夫也不勉强你。不过你不肯入教，就不能修习我教的武功……”

        “我愿意，我愿意。”王羽连声说。

        “你愿意入教，也要看老夫肯不肯收，”楼雪阳啐了口，沉吟会儿说：“你不是真心实意，明尊是不会收的。再说了，你不入教也不打紧，反正老夫所学的武功颇杂，其余各门各派的武功，多少都懂上点。任何项神通，都够你受用了。”

        王羽想了想，问：“那个什么幻眼的是你们摩尼教的本事么？”楼雪阳皱着眉头说：“是虚明幻眼。这是传自西域大食国的秘术，并非是我教的武功。”王羽听了大喜，说：“我想学这个，好学么？”

        楼雪阳哼了声，冷笑说：“好学，练个三五载的，勾引个良家妇女，那也绰绰有余了！”

        “什么勾引良家妇女，你经常干这事么？”王羽好奇地问。楼雪阳脸红，连连摆手，“从……从来没有，老夫生干过不少坏事，唯独在这事上面，还把持的住自己。”接着又说：“这功夫只是门摄心术，于你身上的伤无益，还是练些别的吧。”

        这时，只听敲门声响起，楼雪阳去开了门，只见檐下站着个中年僧人，灰衣白鞋，丰神俊朗，楼雪阳微微怔，问：“你是……？”那僧人静立门外，双手合十，缓缓地说：“施主，还认识小僧么？”楼雪阳打量着他，忽然眉毛上扬，说：“你是当年那个小沙弥？”

        “小僧现在是本寺的主持，”那僧人微微笑，说：“自从那年施主被官军抓走，倏忽已经十余年了。施主向安好么？”说着又了个佛揖。楼雪阳回了礼，叹气说：“这些年，老夫直被关在山下的牢城里，昨日才出来。”僧人啊了声，又笑着说：“真是天涯若比邻，古人诚不我欺。”说着从身后拿出个包裹，恭恭敬敬地递上，说：“这是施主当年留下的东西，贫僧直代为保管，今日物归原主。”

        楼雪阳眼睛亮，连声调也提高了，说：“大师真是信人。”接过包裹，在手里掂了掂，又问：“这么多年，大师从来就没打开过么？”僧人淡淡地说：“这是施主的东西，贫僧打开做什么？”楼雪阳接着问：“就从来不曾好奇？”那僧人仍是淡淡地说了句，“无无明，亦无无明尽。”楼雪阳微微怔，接着大声笑起来，说：“答的好，看来老夫没有所托非人。”

        那僧人将包裹交还给楼雪阳，跟着就告辞了。楼雪阳转过身，看着王羽，脸上似笑非笑的，半响，突然说：“你小子真是好运气。”

        “怎么？”王羽问。

        楼雪阳笑而不答，将包裹托在手里，慢慢打开，原来里面竟是本厚厚的书册。楼雪阳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喃喃说：“翼儿，这是你当年拿命换来的，今天终于又回到师傅手里了。”说着将书递给王羽，王羽心想这书册多半是什么秘籍之类，郑重接过来，见书皮已经发黄，破破烂烂的，显然是年代久远了。看上面写了几个字，念道：“《阴符经注》……”心想：“这是什么书？”翻过页，则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读道：“黄帝阴符经。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直读到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句，再读下去，仍是些艰涩晦涩的语句，点也看不明白。楼雪阳见状就说：“这阴符经是北魏的寇谦之所著，假托黄帝之名，不用再看了。后面二十三页通通不用看，这些都是李笙和赵归真为阴符经做的注释，精微奥妙，你个小孩怎看的懂？”王羽点点头，依言将这几张都翻过去，接着见到《混成先天**》六个大字，怔了怔，问道：“这是武功么？”楼雪阳点点头，说：“这是很高深的内功。”

        “我能练这个么？”王羽听了心里喜。

        楼雪阳嘿了声，道：“这门功夫玄妙的紧，古往今来，也没有人能练成。”王羽哦了声，便继续翻下去，翻了十余页后，又见到《阴阳炁功法》几个字，不禁怔，“这……这是……”楼雪阳淡淡地说：“你昨晚遭的罪，就源自于此了。”

        “你……你怎么……”王羽吃了惊。

        楼雪阳沉声说：“不错，这些经书都是裴玄衍那牛鼻子耗费数十年心血，网罗来的武功秘籍，是老夫的弟子乐翼拼了命从他的道观里取来的，为了携带方便，故而编纂成本。你要解身上的阴阳炁之苦，练这本经书上的武功，那是再合适也没有了。”王羽忙问：“练了这上面的内功，就能治好我身上的伤？”楼雪阳颔首说：“不错，这经书上记载的都是道家的上乘武学，任何种只要练好了，或者阴阳相成，水火兼济，区区阴炁，自然不在话下。或者练成真气出体的境界，就可将炁毒逼出体外。你继续往下看吧。”王羽想到自己所受折磨，说：“这功夫太过恶毒，我可不想学。”楼雪阳摇头苦笑：“人有好坏，武功哪有恶毒不恶毒的？也罢，这阴阳炁若要练成，需过八重劫关，稍不慎就会走火入魔，修习之人不但要极高的悟性资质，运气也得好，嘿嘿，不练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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