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变天
        年关将至，京都城渐渐浮现出年节的气氛。一墙之隔的皇城内却格外的肃杀，文武百官都拢着朝服袖子、缩着脖子上朝。

        吏部尚书主持北上官吏年终考核，负伤而归，带回来的卷宗更是令满朝文武惊骇不已，太子殿下于临安以北近十个州府蓄养私兵，此事被吏部尚书查获之后，各州府衙门明里暗里多次行贿。奈何新官上任三把火，吏部尚书原本就是林铮的学生，这刚正不阿的脾气连皇上也鲜少能撼动。

        朝堂辩论，太子殿下拒不承认，吏部尚书言辞犀利，证据确凿，两人相持不下，反倒让言官一时不知该揪着江南贪渎案去弹劾沈氏一门，还是对太子殿下豢养私兵之前上书奏本。

        明德宫内炭火数日不熄，帷帐重叠，烛火明灭晦暗不明，皇帝已经三日不朝，将自己关在这座荒废已久却日日打扫的宫殿内。

        “皇上，贵妃娘娘还跪在宫门口求见，已经一天一夜了！”内侍官缓步进来，小心翼翼的禀奏。

        干枯的手指划过干净简单的梳妆台，几支款式老旧的发簪、璧色的镯子，玉白的珠串，朴素却好贵。“这是她习惯戴着的几样首饰，如今已经过时了。”

        “陛下？”

        “她来求什么？”皇上负手临窗而立，昏黄的光晕透过菲薄的窗扉，照的整座宫殿更显昏暗。

        “当年她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没数？还是说工部贪渎案和沈家无关，沈连珏没有在南陵城拥兵自重斩杀朝廷命官。朕没有将她打入冷宫已经是顾念情面了，让她回吧！”

        “是，奴才领命！”

        “等等！”他似乎想起什么事来，“瑾儿呢，他怎么还没回朝？”

        内侍官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子，“回禀陛下，庆王殿下……殿下他失踪了！”

        “一个个的都这么不让朕省心，钦儿呢？”

        “太子殿下如今正在闭门思过，但仍旧拒不承认豢养私兵之事。但是私造的兵符都已经从东宫搜出，所以……”内侍官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因为他偷瞄着陛下的脸色，如漆黑的铁板一般越发慎人。

        “朕病重，不能理政，着令陵王摄政。速发皇榜，召越王回京。”这把椅子真是越坐越冷，曾经他也为之冷血无情甚至手足相残。和不爱的女人虚与委蛇，得了天下又怎样，自己想要的，兄弟情、佳人心，到头来都去水中花镜中月。

        为了牵制东宫势力而扶植的皇侄们，如今看来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等，他不得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是，奴才这就去拟旨。”转身走了几步，内侍官又停了步子转身问道：“陛下，文武百官还在等着您对沈家的处置，如今沈家二少爷斩杀朝廷命官……”

        “萧振成呢？”

        内侍官愣了愣，良久才道：“回禀陛下，太子妃薨了，北宁王爷悲伤过度，一病不起了。”

        “那他的镇北军可有异动？”

        内侍官摇了摇头，“京郊的镇北军并没有什么异动，北境的驻军也没听见什么风吹草动。”

        皇上捏了捏桌上的玉镯，眼眸的狠厉一如当年他政变夺位之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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