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让自己变得有资格
        尚颜华看旁边的二没动静，才转过头用威慑的眼神儿冲着二哥恐吓，就在此时，车景行嘴边略微扬起了三分弧度，那是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潋滟着春日的柔光。

        二被尚颜华一瞪，麻溜得消失在她视线之内，手里掂着大茶壶却忘了给这桌的客人蓄水，惜离执起茶壶给尚颜华倒水，一拿起来就知道是空的，瞄了一眼尚颜华的脸色，随后了一句：“姐，奴婢去倒水。”，拎着茶壶就跑开了。

        “好像忘记问你了，你是吃馒头还是米饭？当然了，我是比较喜欢吃馒头的。”在她落魄的时候，别是米饭，连馒头都是隔夜剩下的，硬邦邦的难以下咽，那个时候尚颜华就觉得如果有热腾腾的白面馒头，一定是人间美味。

        车景行茫然得看着尚颜华的方向，好似是不明白米饭和馒头的区别，其实，他只是对那两样东西都不感兴趣，所以他没有开口。

        尚颜华无声地再叹一口气，两条眉毛已经变成了倒八，眼睛水润润的闪着碎光，萌萌的样让人恨不得搂在怀里亲一口，车景行漆黑的眼瞳闪烁一下，面容更加冷凝，他似乎一点都不知道此时对面的人正在为遇到自己这么一个极品而发愁。

        惜离回时，尚颜华就是一只手肘放在桌上，掌心直贴额首，眼眸无精打采地向下垂着，一手横放在桌上，半分大家闺秀的样都不曾有，但是那姿态却是不出的风流。惜离伸手倒上一杯清水放在车景行面前，随后扯了扯尚颜华的袖，低声道：“姐，这儿没有花茶，只有清水。”

        尚颜华这才想起，在未出阁之前，她本是不喜欢清水的，伴随着她黯然下去的眼神，惜离几乎想要跑出去寻铺买回茶来泡上一壶。

        “惜离，日后，我房里没有客人便只备清水吧。”着伸出手来接过惜离手中的茶壶，为自己续上一杯八分满的白水来，青蓝色的瓷杯里是洁净透明的液体，在这里，没有任何藏污纳垢的可能，因为太清，稍有污秽便一览无遗。

        “是。”惜离虽然诧异，但还是飞快地应了下来，二端着黑红色的漆木盘绕过人群上菜来，惜离连忙站在尚颜华前头帮着在榆木桌上摆放蛊盅。

        “姐，一共是四道菜，红烧里脊，清汤鱼，酱鸭和麻婆豆腐，齐活了。”二生怕冲撞了面前的姐，憨厚地咧嘴笑着，抓着盘的手不安分的收放着。

        “加一斤白面馒头。”尚颜华出口的豪放与其他细声细语的闺阁姐不甚相同，以往的姐们出门大多是坐在包厢，就算是此刻，大厅里也就只有这么一位看起来体面的姑娘而已，酒楼里要馒头的大多是粗人，随便两个玉米面或是高粱面的馒头，凑活着就对付过去了午饭，二没见过多大世面，但是对于酒楼里的客人他还是比较熟悉的，今儿遇见这个姐，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力劲儿。

        尚颜华才不理会二心里头是怎么想的，随后就出了另外一句出格的话来：“惜离，坐下一起吃吧，我看着菜有些多了。”

        “奴婢不用…”惜离辩驳的话并没有完全出口，尚颜华就直接伸手将人拉着坐在了自己旁边。

        “出门在外只有咱们两个，哪来这么多讲究，你我是一起长大的，是主仆，我瞧着还是姐妹情分多一点。”有上一世的记忆在，尚颜华可以肯定，惜离是自己身边最为忠心的丫头了，哪怕是黄嬷嬷，也不定有没有什么旁的心思。惜离倒是没尚颜华想的多，听到尚颜华这么，年幼的姑娘马上就红了眼眶，一副感动的样，大约是不愿意在尚颜华跟前落泪，惜离连忙站起来道：“我去拿馒头。”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看不出你们府上还有主仆在共桌的习惯。”车景行突兀的开口嘲讽尚颜华道。

        “你想什么？惜离跟我从到大，用不着我收买她也足够忠心。站了一上午了，没道理就我自己吃东西，起来还不是为了等你家的下人，他的面也真大，由着主等，回头儿你最好还是换一个可心儿的用，免得每次都被人怠慢！下一次你可不定能碰上本姑娘这么好心的帮忙。”尚颜华好不容易逮着教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拿起筷来夹了一块里脊肉放在自己碗里，慢悠悠地欣赏着对面养眼的容颜。

        “并不是谁都有资格挑挑拣拣。”车景行在这句话的时候，尚颜华莫名打了一个冷战，有如冰天雪地里的北风呼啸着席卷而来，通体冰凉！

        而这句话本身听在尚颜华耳中是那么的寂寥，好似是片片枫叶在夕阳中跌落进尘埃，在车景行身上，好似处处都是矛盾，但与此同时又能够将矛盾转换自然，前后衔接流畅，尚颜华多多少少为这矛盾所折服，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也算是他的容罢。

        纵然有数个理由证明他的的话有道理，与之杠上的尚颜华也不会轻易认同，她可一点都不喜欢面前的人用这种世事皆尘埃的模样出这种悲悯的境况，尤其针对的人还是他自己，这个人，难道不是应该理直气壮唯我独尊的吗？这可是这个人从灵魂里渗出来的气质！

        “这有什么？让自己变得有资格不就好了？”尚颜华用天真的语气出近乎狂妄的话，但是她坚定的眼神又充分表明了她不是而已。

        车景行看着她随后漫不经心地夹了一口菜放进口中咀嚼，满心满眼都是方才她那句话时的晶亮目光，可以想象那面纱下轻启的红唇一开一合间是怎样出如此荡气回肠的豪言壮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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