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往事
        凤凰虽然强悍，可他的能力只是能控制一个区域里的植物，也许还能控制一些依靠这片森林而存活的动物，可其他方面，却毫无涉及。可巫明不同，巫明是个巫师，按照他的说法，巫师所擅长的巫术，其实是一种科学，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巫术，实际上都是有科学依据的。比如巫师对蛊虫的控制，就是利用了一些生物科学，按照所饲养的蛊虫的习性，来指定一些特殊的训练方式，那些所谓的咒语、药物，都是根据某些对此类蛊虫有着特殊刺激下的音节、气味所制作的。

        而医学，其实也是巫术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巫术能杀人于无形之间，绝对不单单只是配置一些毒药那么简单，所蕴含的医学知识，十分丰富。所以说，在这个区域无敌般存在的凤凰无法搞定的伤势，对巫明而言，并不困难。

        此时他的灵觉已经恢复，巫师对人体血液的辨别能力并不亚于普通普通的检测，经过一轮寻找，他很快就在朱写秋那些手下中找到了几个和叶冲血型相同的人，然后他找出了一种吸附性的虫子，看起来有点像蚂蟥，不过又有很大的区别，这对于我这种已经略懂巫师改造物种基因这种把戏的人来说，已经不算惊奇了。接着巫明利用这种虫进行了血液转移，一边操作，一边道：“这是一种远古的方式，不过以前，人们对血液的认识没有那么清楚，所以经常会出现排斥的，施救的成功率并不高。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现代医疗开始区分人类的血型之后，这些知识也被我们巫师所吸收了，我们创造出了一套比医疗仪器跟快的辨血方法，而这些吸蟥则是在很久前就已经被培育出来的，经过几代人的改造，已经不会对被转移的血液有任何污染性了。”

        我已经见惯了巫明的神奇，也算见怪不怪了，巫术本就神奇，而这小子在和官方合作之后，似乎运用了现代实验室，将巫术进行了改进，让这种在普通人眼里完全超自然的现象变得更加科学了。可凤凰却没见过这些东西，他等着双眼，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完全沉浸其中。

        我忽然想到，即使凤凰天赋异禀，可毕竟只有孩子的心性，好奇，应该也是一项特质吧。神树很可怕，虽然没有获得伴生者的智慧，可依然可怕。他们似乎有着无比巨大的知识存储量，只要能够达到他们智力足够理解的范畴，他们都能记住并且应用，所以，凤凰虽然只有孩童的智商，却有那么大的知识量，他能记住朱家与他说的这些东西，能够知道那些草药的作用，能够明白将药物提纯之后所产生的效果。可是他的知识也就仅限于此了，关于森林以外的一切，几乎一位所知。由于他的特殊性，他几乎无需关心外界的一切，现在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空间，更加不需要这些了，不过作为一个孩童，他依然拥有着对外界的好奇心。

        巫明用吸蝗转血的治疗很快就起了效果，叶冲的脸色没一会就红润了起来，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我看了下周围的人，看样子一个都死不了了，心里算是稳了。巫明说这些人都有脱虚的迹象，得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睡眠，于是用了先药物，让几个人沉沉睡去。而我见这地方实在不适合睡觉，就让凤凰给他们筑巢，凤凰只是一挥手，地上忽然长出了许多柔若毛绒的草，厚的像是地毯，很有弹性。周围又有许多藤蔓纠缠起来，一时间将这个高地搭成了一个小屋，现在这块地方看起来极其诡异，周围的树上到处都吊着藤球，每个藤球里都有人，而这片高地上则多出来这么一个藤屋，里面躺着一堆人。

        “谢谢你，凤凰。”我蹲下身，对着凤凰，他正在对我腼腆地笑着，“不管如何，谢谢你帮我。”

        凤凰连忙回答：“你是我的伴生者，虽然你们一直都没有能够决定留下来，可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半的契约，所以，我应该帮你的。”

        “一半的契约？”听了这话，我很疑惑，“我不清楚这些，你能为我解释一下么？”对于伴生者和神树之间的伴生契约，我真的不是很懂，当时贾探木虽然有提及过，可并不详细。

        “所谓的伴生契约，顾名思义，就是一种人类和我们神树之间共同生长的契约。我们这个种族很特别，作为植物中的树族，却能够凝聚起思维能力，虽然不能和生物界最高进化者人类相比，却已经是整个植物界的翘楚了。植物界有植物界的生长规律，我们神树由于这种智慧，所以很容易操纵植物的生长，所以只要是我们根系覆盖的范围内，都会成为我们的领地，在领地中，我们能控制所有植物的生长规律。”

        “而在万年的进化之后，我们的智慧开始厌倦了这种低智商的生长方式，虽然因为本身的能力，我们拥有者无比强大的记忆系统，可却由于智商的关系，无法去分析很多现象，这让我们感到很懊恼。而且我们神树一族在成长到一定年数之后，就能从原本存在的空间中开辟出另一个自己专属的空间，而在没有足够智商的支持下，我们无法理解这种空间存在的意义。所以，我们又利用了几千年的时间，进化出了另一种功能，那就是伴生契约。”

        “其实，伴生契约有两个过程，第一个过程，就是种植。神树在进化过程中牺牲了强大的繁殖能力，每颗神树变成了只能结一次果，也就是说，神树的传承都是独脉相传的，不过也幸亏神树的生存能力极为强大，所以即便独脉，依然存在。种植神树的方法并不繁琐，作为自然界万物之灵的人类，需要用自己的血液灌溉种子，神树的种子长得很快，在种下去的时候，种植的人滴下几滴血液后，只需要埋上土壤，只需要一个星期，就能长出枝干。而这时候的神树会很像草本植物，它会长出很多很细的藤蔓，然后自动寻找伴生者的血脉，经过一种特殊的链接之后，和伴生者形成一种极为奥妙的关联。”

        “之后，神树会不断地生长，而神树和伴生者之间这种微妙的关联，也会显现出来。神树会在生长过程中逐渐获得伴生者的智商能力，在打破本身的桎梏之后，神树的智商会超越原本的伴生者，让伴生者享受和它们相等的知识容量。而伴生者还能享受到的是神树的寿元，一颗神树，基本都能拥有万年以上的寿命，在人类的定义中，能够定义成长生不死。不过，随着伴生契约的形成，制约也同样存在，神树和伴生者之间的特殊感知范畴，仅限于神树根系所覆盖的区域，如果出了这个区域，神树的精神元会崩溃，那时候无论是神树还是伴生者，都会遭受无比巨大的痛苦。”

        “当年李氏的先祖，就是只完成了种植的第一步，他讲我种了下去，却没有在我成长时完成第二部的契约。这些关于伴生契约的信息，是神树结果时直接储存在种子里的知识，相当于神树的本能。而他只知道如何种下种子，另其发芽，却在形成第一次交流之后，放弃了成为伴生者的契约。几千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他曾说的话，他说，他无法放弃外面的一切，她不愿永远只活在方寸之间。那时我还只是个模糊的意识，不过由于第一步的契约已经完成，所以我牢牢地记住了他。”

        “后来他走了，离开了这里，大约二十年后，他再一次回到这里，那时的我已经长成了一颗苍天大树，我很高兴他来，还以为他终于能来和我继续伴生契约了，可他却苦笑着告诉我，现在在外界，他的事情更多了。虽然我很难理解这些，可神树对于伴生契约的忠诚度，是不可逆的，我还是种子的时候，他用鲜血灌溉了我，之后在我万年的生命中，我只能和这个血脉，完成伴生契约。”

        “他得走，我留不下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一种神树记忆中的秘法，更改了一些他的体质，我告诉他，以后他的后裔，都会有一个人和他一模一样，那个人，能够成为我的伴生者。他似乎也很高兴这样的结果，我是他创造的，他并不希望我孤独。可惜，在之后的一千多年时间里，虽然不断地有和他完全相同的人来找我，却一直都没一个人愿意留下来成为我的伴生者的，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既然神树秘术将他的后代定义成和他一样的人，既然他当年不愿留下，那么，这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藤屋里一片肃静，只有凤凰用他童稚的声音子讲述往事，这种穿梭千年的离奇故事，听起来和《山海经》似得，如果不是这么个不人不树的孩童站在面前叙述，又有谁能信？我开始有点羡慕那几个躺着的人了，睡着多好，不用用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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