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秦知州 (1 / 2)
        下了城墙，又走了许久才入内城。街道上听不到什么其他的声音，空荡荡的街道端得生冷岑寂。道路上偶尔有士兵三三两两地走过，也都是衣甲不整脚步拖沓，喝喝闹闹地，一副无法无天的样。

        湮在忽然想到了什么，背后忽觉一阵寒，蓦然抬头对那人道：“你们占城后，这里面的百姓如何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是言语见还有一丝忐忑。

        那人挑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竟是反问他道：“还能如何？”

        湮在还欲再言，却忽然问到一股浓烈的恶臭，那是什么腐烂味道，还夹杂着一阵阵血腥味，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远处正是城心阔道，一根木柱高耸直立，顶上挂了个人头。那颗人头已经辨不出面目，脑壳已被人砸碎，其上被人射满了箭，利亮刃几不能容，腐肉朽骨甚是可怖。

        湮在看不见，但是他已经猜出那臭味的来源。他手指颤抖，隔了好半天才止住，他敛目对着臭味来源的方向静立。

        领路的男人亦扭头看她，嘴角划过一抹残忍的笑意，故意压低嗓问他道：“知道那人是谁？那就是之前克扣我营士兵粮饷的棋笙！”

        湮在双手在袖中紧攥成拳，然后在放松下来垂在身体两侧，脸上还是不惊之色。他知道这人是想要他心生惧意，于是面不改色地道了一声原来如此。

        “他活着的时候把我们这些人当臭虫，到最后他的头还不是被我们这些人割下高悬在柱，当作士兵习箭用的靶！”那人语气很是骄傲，似乎把朝廷命官的头割下来这般羞辱能证明他们是朝廷惹不得的一般。

        在云都时，听清灵与他乱军之事时，虽然知道棋笙被乱军残杀城中，乾县必定已被这一营乱军劫掠一空。百姓是否安好他虽不知，可想必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一路而来想过无数种乱军之状，可却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等惨象！

        那时湮在心中才知，那一日在御书房中，白七梦为何会在海公公离开后突然一改之前的命令，用那般狠厉无情地语气：“乱军无论投械归顺与否，皆尽坑杀于城内。”

        当时湮在只以为白七梦身居高位，手段狠辣些也无不可，越璃局势越发不稳，杀一儆百方可以儆效尤。可眼下才知，不是白七梦狠厉无情，怕是白七梦早就猜到这些乱军的暴行――不是白七梦狠厉无情，实是这些乱军之行令人发指，不杀何以平民愤？

        忽然听到远处有士兵一路跑而来，凑上前冲领路的男人声了几句。那人色微变，挥手将士兵遣退，对湮在冷冰冰道：“这边走。

        湮在转身随他拐入一旁巷中，走了百余步后，刚才的那种强烈刺鼻的味道仍给他强烈的震撼，但是他脚步并没有因此凌乱，依旧是一派从容的样――他不慌乱，也不能慌乱。

        那人步履飞快，走的路皆是曲幽道，弯弯绕绕左转右晃，可却不像是在抄近路，倒像是为了防他记识通向秦知州之处的路而刻意避开那些内城大道不走。就这么走了约莫盏茶的功夫，那人才带他从巷里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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