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湮在的过往 (1 / 2)
        听清灵完，白七梦也忍不住对这看起来清心寡欲的道人刮目相看。她正与清灵调侃，御书房厚重的帘幕被掀开，走进来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道士湮在。

        湮在穿着一身白色丝绸长衫，整个人透着一抹玉色。白七梦不记得自己曾赏过他这样的衣衫，想必是那些宫女中的一位送给他的。偏偏这位总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平白吹皱了一池春水，却又风过无痕。

        此时他抱着一只橘皮的花猫，巴掌大，缩在他的衣襟，露出半颗脑袋安安静静地打量着白七梦。白七梦将目光从橘猫的身上挪开，落在湮在脸上。湮在眼角有一粒泪痣，却偏偏有那样一双纯净的眉眼，倒也相映成趣。

        “宫里的姑娘如何？”白七梦笑道。

        湮在想了一会儿，认真回复道：“贫道与卿似曾相识。”

        白七梦支颌又问：“此话怎讲？”

        “这在贫道家乡，是夸赞姑娘好看的意思。”他眼睛弯了弯，笑如春动。若是给那群姑娘们瞧了去必然是要引起一番骚动。

        湮在不是这宫里最好看的男，也没有什么地位，充其量是个与皇后的关系很好的道士。

        就是这样的道士不谙世事，就像是山间的一泓清泉，能将人心洗涤。加之他平易近人，又带着一种世外高人与生俱来的气质，难怪宫女会喜欢他。

        “道长经常这样夸女孩好看吗？”白七梦又笑着问。能讲这样的话坦坦荡荡出来而不脸红的，湮在算是在白七梦的认知里独独一个。

        这时候湮在轻轻地笑了笑，颇为羞涩道：“我以前只夸过一个人，后来她成亲了。”他的声音到最后变得无奈起来，眸光也黯淡下去，可他依旧是笑着。

        湮在的眼睛不是生来就瞎的，他从跟着师父住在烟山。那里是个很美的地方，白茫瘴雾如同大片云朵，山涧清泉年复一年唱着歌，鸟雀常常栖息在楼阁的最高处，优雅地梳理羽毛。

        楼阁外是大片大片的优昙花，但是湮在从来没有见过它们开放。听师父在烟山还没有昙花的时候，皇宫里来的马车停在烟山下，为新出生的皇求她一句祝福，她便画了一张优昙花图――那个皇叫做齐墨，后来成为了一个国的帝王，当然，这是后话。

        湮在的师父是个女，比这山间的景色还要美，却横生许多歪斜的疤痕。师父趴在轩窗上，梳着最简单的发髻，低着眉看着窗外，讲完了昙花的故事又开始讲另一个故事。

        从前江南有个女，采莲时遇见了一个年轻俊秀的翩翩公，那公气宇轩昂，见女也在看着他，就对她微微一笑。他一笑啊，接天莲叶无穷碧的一池春意都黯然失色。女便在那时对他一见倾心。

        烟山外那大片大片的昙花便是那位公为她亲手种下，他曾只有昙花才能配得上女的惊为天人。公他要用这漫山的昙花装点母亲的后花园，装点她一夜夜的美梦。

        可还没有等到昙花开放，公便离开了烟山，不知所踪。有人那公是越璃皇室的第四，有人他回到了云都，有人他娶了个美貌的世家姐。也有人，他最爱的不是昙花，而是像昙花绽放般一刹那的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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