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回忆 (1 / 2)
        初遇千机，也是在这样的雪夜。柒明堂难得下了一场大雪，雪花纷纷扬扬飘舞了三天三夜，目光拂及处处处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纯洁无瑕。

        清灵永远是起得最早的人，她趴在沉香木窗台上对着雪景看得出神。这个地方叫做柒明堂，清灵所在的是柒明堂培养种而设立的“冶金门”――名为冶金门，实为“蛊池”。

        清灵刚记事那会儿就被她娘亲送到这个修罗场，那时冶金门中还有不下百位种，几年过去，新旧交替，已经很难再见到熟悉的面孔。

        蛊池，顾名思义，就是自相残杀，留下来那一个，也只有那一个才是王者。清灵六岁的时候，手上已经沾了许多同门的鲜血，所以她不用再为了在通铺中争个床位而和同门撕打。

        因为这双手的鲜血，清灵搬到只有她一人居住的房间里，里头有暖炉还有各类吃食，虽然设施朴实但是好歹不会再这样的大雪天里被活活冻死。

        像清灵这样年纪就背负十几条人命的人，不该喜欢雪这样纯洁无瑕的东西，可清灵偏偏喜欢，她觉得着雪能把所有的丑恶都覆盖在皑皑白雪里，那丑恶便能争得一时的干净。

        “如果我死了，一定要埋在雪地里。”六岁的清灵对着鹅毛大雪这般道，眼中出现了类似沉醉的情绪。

        忽然这白茫茫的地平线忽然出现了一个披着斗篷的人，身旁有一位老者佝偻着腰提着一盏明灯为他开路。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生活就算是飘进一粒尘埃也会让清灵感到兴奋，她直接从窗户里跳出去，跑到那两人面前。

        “主人。”佝偻着腰地老者对清灵躬身行礼，清灵点头表示见过。虽然那时的清灵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叫她一声主人，但是久而久之她已经习惯别人对她的这种称呼。

        清灵的目光紧锁住斗篷下那个人的脸――那是个少年，生了一张同着雪花般纯洁性灵的脸。察觉到清灵灼灼的目光，他也抬起头来看她。

        明灯下少年脸颊微红，这两抹粉红在少年极其白皙的皮肤上更加明显，他是少年白，连蛾翼般的长睫也是雪白雪白的。

        在少年的眼角有两瞥细细的红，看起来像是哭过，清灵后来才知道他生来如此，当时却以为这少年是真哭过了。

        “你别怕，做我的弟，我会保护你的。”大概是这少年的皮囊生得太美，或许是这少年这泫然欲泣的神情着实楚楚可怜――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清灵为色所迷动了恻隐之心。

        听见清灵的话，少年抿了抿殷红的唇瓣，扫了清灵一眼后复而垂目道：“不必。”他的声音也如他面容般美好，就像是雪融化时自房檐结下的冰柱，纯粹而冰冷。少年着，已经往后退了一步，垂下头避开清灵的目光。

        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白鸟，孤立无援而又高傲，宁可死在风雪里也不受嗟来之食。清灵只猜中了一半，少年的确是一只高贵的白鸟，习惯独来独往，但是他不会让自己受伤，起码在冶金门强大到不会有人能伤了他。

        “不做弟？好吧，我们做朋友好了，我叫清灵，是这里的老大。”清灵不顾老者惊诧的目光，笑着向少年伸出温暖的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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