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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磐城在一旁看着路尘兴致满满地“钓”蝼蛄，他不知道还能问什么，他觉得问了也只是得到很简单的回答，就像去问一个孩为什么喜欢玩泥巴，答案必然简单且纯粹，作为提问者反而会觉得自己很幼稚，也很空洞。

        这样的日悠闲得毫无紧张感，相比不脱军装、抱着枪睡觉的那段军旅生活，此处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没有星遗，没有虫，没有枪炮声，没有血肉横飞，不需要绷着神经，入睡后不会梦到虫在自己面前张开裂颚挥舞镰爪。

        返岸的男人留着络腮胡，看起来四十来岁，是个东土人。他今早没什么收获，只捞到了几条瘦的鱼儿。他打着赤脚提着水桶横穿沙滩，一头钻进了树荫中，放下水桶扇着手儿给自己驱热，男人注意到两根修长的鱼竿，转头见到磐城从挖出的碎土中捡出蚯蚓，又去拨弄想要爬出木桶的蝼蛄，男人，“哟呵，抓地狗和地龙呢？”

        “地狗？地龙？”磐城歪着脑袋苦思了一会，脑里浮现的是村里四处游荡的家犬和巨大的蜥蜴。

        “那是地狗，那是地龙，老一辈东土人的土话。”男人指向蝼蛄，又指向蚯蚓，“路先生没给你过？”

        磐城摇头，男人又，“嘿，这可就是你不用功了。”

        磐城耸肩苦笑，东土的语言与文字杂且多，学习了四五年他还是没掌握多少，泛用的文字与语言他还是没学到精髓。他有自知之明，可还是觉得尴尬，“李叔，今天，收获，怎么样？”

        “大伙今天收获都不咋样，捞不到几条鱼，就够今天糊口。”男人摊手表示了他的无奈。

        “嗯。”磐城点头。

        “看来你也没啥收获。”男人看了眼大号的水桶，里边只有海水，“该不会又闹抓孩的水鬼了吧。”

        “李叔，有，听到些，什么，吗？”

        “没。”男人摇头，“还是招呼其他人都晒几天好了，闹出人命可不值得。”

        “先生，去，调查，了。”

        “……”男人愣了一会便无奈地笑了，“还想偷懒几天呢。”

        “出不了海不还是得去田里？不怕被婆娘用棍撵了？”路尘含糊地，光着身在棚的另一端坐下，嘴里嚼着肉快。他浑身布满水珠，挂在肩上的裤频频淌出细流，顺着粗糙的皮肤下滑，长发凌乱的贴在他的身前身后，手里抓着一只水妖鬼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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