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采生折割（十五） (3 / 4)
        打开盒的一瞬间，他愣住了，愣了好半天。

        那是一个红色的圣诞麋鹿角造型的发箍，被半透明的丝巾细心地裹着放在盒里。

        发箍边放着一张圣诞卡片，卡片中间镂空了一个圆窗，一个圣诞老人的脑袋从里面露出来，一翻开，圣诞老人的脑袋就开始摇晃起来，唱起了圣诞快乐歌。

        卡片上写着：请原谅我擅自捡回了它。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份圣诞节礼物，我很珍惜也很开心。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把它戴给你看过，但是我偷偷拍了照片，放在盒的最下面，你要保证周围没有人才能看，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幼稚的样。

        话旁边还配上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

        宿郢笑了下：“蝉蝉是狗，不算吧。”

        他放下卡片，将盒最底下那层盖着的花纸板抬起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周卑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头上戴着鹿角，弯着眼睛在笑，有些羞涩，有些胆怯，但还是很好看。

        那样让他想起了当初下着雪在医院见到周卑时的场景，他笑着跟他挥手，转身跑进雪地里，笑容干净得像画里走出来的王。

        但是天底下没有这么胆的王，王应该是开朗自信、笑起来能露八颗牙齿的，而不是周卑这样笑里都藏着不安和心翼翼。

        他的手指拂过照片上的周卑的脸颊，还有翘起的嘴角，心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把发箍扔掉，这个孩会不会笑得更开心一点。

        十年过去，他早已忘了当初周卑是在什么时候捡回的这个发箍，也不愿意再去探索对方是以怎样的心情将这个被他扔掉的发箍当做自己的人生中第一份圣诞节礼物珍而重之地藏了十年。

        都过去了，现在的周卑也不会再告诉他。

        他对着那个罐：“我看到了，很好看。”

        他起身去卧室的床头柜将他们的相册拿出来，把这张照片夹进相册的最后一页。

        在和周建平商量过后，他们决定让周卑入土，海葬对于周建平这样保守的人来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周卑的自杀，他几乎一夜白了头，如果不是那一头白发，宿郢是怎么也不能相信周建平对周卑是真的有父之情的。

        既然真的有情，为什么到最后一刻才敢承认？不怪周卑叫他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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