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你去喝北风 (2 / 2)
        麻木代替了疼痛，冷漠代替了悲哀，迟钝代替了敏感，食堂大师傅觉得自己的灵魂，正慢慢飞出身体，他真的感受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施暴者挥舞的拳头，愤怒的眼神，还有忍受惩罚者所面对的一切痛楚，无助，绝望，所有的这些，统统离他很远很远。

        “你这个没用的家伙，成天就知道玩，玩，玩，早晚有一天，你会把自己玩完的，现在老养着你，是不是你还想着要让老养你一辈？不好好读书，长大了你能干什么，又指望什么生活，难道你真的以为天上会按时掉下馅饼？玩，玩，玩，你去喝北风吧，最好喝死你！”

        虐打还在继续，食堂大师傅的父亲，一边用力拍打着儿的屁股，一边嘴里不停地叫骂着，到后来，没人知道这到底是一场什么样意义的击打，发泄，抑或是教训？失望，抑或是绝望？愤怒，抑或是悲伤，父亲不清楚，食堂大师傅自己，更是脑袋晕晕沉深，全然停止了运转。

        终于，云散了，雷止了，父亲的那**般的拳头，慢慢停了下来，一切重又归于沉寂。

        食堂大师傅虽然只是被父亲一直打屁股，但现在，他觉得全身都有些酸痛，至于屁股那儿，更不用了，轻轻一动，就火辣辣的，像每一根神经都被人拉扯着丢在了沸腾的水中。

        他索性不动，就那样趴在那儿，裸露的屁股布满了道道鲜红的手指印，看起来煞是触目惊心。

        母亲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眼神中又是怜悯又是疼惜，她一边拿了件衣服搭在食堂大师傅的身上，一边扫了父亲一眼，似乎在责备他出手太重。

        父亲不看母亲，也不看食堂大师傅，他慢慢走到一旁，颓然蹲了下来，双手抱住了头。

        母亲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食堂大师傅，她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前一刻还在纠缠着，现在，却有种两败俱伤的感觉，而且，似乎两个人，都有着某种无法言的哀仇，那么深，那么重。

        儿因为淘气顽皮，不好好读书，所以挨了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以前也没见到他因为挨打而这么伤心过，那么，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今天他被打得更重，又或者，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受这么重的刑罚？

        直到母亲看到散落在地上的两本书，还有一包稻草，并随手把书本收进书包里的时候，她才忽然明白了什么，心里不禁也开始暗暗责怪食堂大师傅，这娃呀，果然是越大越不明白事理哩，书包里不放书也就算了，好端端的放一包稻草算是什么事，难道稻草上也有要看的文章吗？

        难怪娃他父亲下那么狠的手，只是，教训教训儿，原也不是什么错事，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看老头那蔫头耷脑的样，却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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