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间谍？ (1 / 3)
        “水幕监控……这是一种十分先进的技术，至少目前，我还没有收到娑婆世界上任何同它有关的使用报告。基本可以排除外来人的可能性了。”摘星低着头思索着，并将他思考的内容也一并了出来。然而这些话并没有起到安慰人的目的，反倒让夜鹰觉得事态越来越复杂了，“也就是，恶魔的间谍很可能已经潜入我们当中，伺机窥测着有妖气的情报。”

        什么叫“没有收到报告”啊！你能从哪里收到报告？

        夜鹰打了个冷战，眼前的摘星突然变得恐怖起来，他瘦削的身影在光亮和阴影的交界处飘忽不定，伴着微弱的火光，就连表情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样。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一个重大失误：对于摘星，他好像一直都没有足够的了解。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问了，谁知道这家伙是哪边的，又代表了什么立场？

        越是深究，夜鹰的怀疑反而越深。他已经十分敏锐地捕捉到摘星的话外之音：他在全世界都布有眼线，也只有这样，才会有“第一时间收到最新情报”的能力。想到水幕投影的厉害，夜鹰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了。无声的恐惧开始慢慢涌上来，让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或许，自己的一举一动时刻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整个世界都是如此的话，也就不必谈什么个人隐私的问题了。

        “今天晚上不适合谈这些了，夜鹰。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不要急，耐住性，机会马上就会有的。”摘星似乎并没有在意夜鹰的失态，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来掩饰自己话语中沸腾的杀气，好不让夜鹰注意到自己的异常。但事实上，像他这种等级的仙人，早已拥有了用思维影响现实的能力。即便摘星已经努力克制了，但他强烈的杀意依旧像决堤的洪水那样泛滥开，瞬间便将整间道场填满，顺带着扑灭了这四个在空中悬浮着的火球。那是一股没有丝毫做作的厌恶和憎恨，如跗骨之蛆，与他的身体合二为一、不可分离。

        “看来他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啊……”摘星的厌恶之意丝毫不输给黄土真人之于自己，这也让夜鹰更加确定了这一点。想必不只是摘星，这个门派的每一个长老都背负着与众不同的东西在活着吧。

        唯一的人造光源一灭，夜鹰的视野一下暗下来，只能看见对面摘星眼瞳中闪烁的点点星光。那光就像萤火虫的光亮一般，美丽、温柔，但实际上是冰冷的。

        “我已经感觉到，琉璃宫即将开启，这是对世间所有仙人的一次告诫。”摘星紧紧盯着夜鹰的眼睛，道，“那座宫殿三百年开启一次，一般来，我们把这种现象认为是‘镇魔宝镜’现世的征兆之一。在宫殿的最深处，藏有镇魔宝镜现在的坐标……还有一些关于驱魔战争的记录手札。”

        他顿了顿，用一种复杂的口气道，“三百年前，是我得到了它们。”

        “！”夜鹰猛地联想起在白家曾看见过的壁画，将一切线索飞速串联起来，真相的一部分在他面前缓缓揭开了其本来面目，“也就是……对于上古战争的真实性，其实你早有判断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这种判断，这实在不是什么让人轻松的东西。比起它们，我更喜欢茶和米酒。”摘星摇摇脑袋，感叹道，“一个人一生只能进琉璃宫一次，这是规矩。所以……”他扫了一眼夜鹰，最后把目光定在他右臂的乌鸦纹身上，“这次，恐怕就要靠你们了。”

        罢，他站起身来，似乎是想用肢体语言告诉夜鹰：今晚的谈话要到此为止了。

        “等等！”夜鹰总觉得他在避重就轻，突然甩一个包袱过来，然后又什么都不解释，好把最关键的那一部分就这么忽悠过去，“琉璃宫是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现在不能。”摘星大概是自己也感觉到了事情的荒唐，他长吁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道，“上一代探索者不能向下一代透露和琉璃宫有关的情报。琉璃宫是仙界的遗物，它能每隔三百年在人间降临一次，已经是神迹。我们不能妄论上神，这是对神界的一种亵渎，每一代探索者必须心怀着对神仙的崇敬才能被允许进入。若是大家都能议论，琉璃宫也就没有神性可言了。”

        用背诵“中学生行为规范”一样的语气捧读完，他耸了耸肩，自嘲般地笑笑，“原因就是这样。”

        “……”夜鹰被这套理由惊得目瞪口呆，但这偏偏又挺符合封建的时代背景的。其实这就和“庶民不得妄议圣上”是一个套路，只不过这一次，圣上换成了仙界，而庶民则变成了修仙界的所有人。夜鹰能感觉到修仙界的种种分明没有多少仙风道骨，一股凡间特有的烟火气从摘星的话中飘出来，让他有些作呕。先进和愚昧，似乎就在思想上隔着薄薄的一张纸，和力量的强弱没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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