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最难的离别 (1 / 2)
        奶娘气鼓鼓地甩掉姜绮罗的手，她的身已经好了不少，力气也回来了，其实本已不必卧床，只是她赌气被姜绮罗气病了，什么也不下床，更不收拾行李。

        “我不搬。左右姐已用不上我，我在哪儿又有什么分别？姐你只管自己入京，让我这把老骨头自生自灭好了。”

        姜绮罗伸出两只手臂环住奶娘的肩膀，撒娇道：“怎么能让奶娘自生自灭？我就是要你跟着春草享福嘛。”

        奶娘干脆把姜绮罗推下了床沿：“别，我是姜家的老仆，这辈就是操劳的命。什么享福？那不是我的事。”

        姜绮罗只好搬个板凳坐在她面前：“奶娘，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春草他们新开成衣铺，需要你这样好手艺的人帮忙把关。春草和纪宁抬年轻，一个太急躁一个太沉默，需要有你来稳定军心。”

        奶娘完全不接受姜绮罗的法：“我不去。我是你的奶娘，你和少爷才是我养大的孩，我管得着别人的事吗？姐，你若是嫌弃我不中用了，或者烦我唠叨，尽管直，我立刻走人回老家就是！”

        姜绮罗叹口气，握紧了奶娘的手，直视她的脸：“奶娘，我早就想对你了。你不是为我活着的，你该有自己的人生。”

        奶娘瞪她一眼，忽然忧心起来道：“什么自己的人生？姐你又开始些怪话了。你做事总和别人不同，又没有我提醒着，将来准要吃亏呀！”

        姜绮罗只是笑笑，她的怪是骨里带出来的，奶娘唠叨也没有用。“奶娘，你并不是我的附属品。你针线活那么好，只是给我和涵儿缝补不是太可惜了吗？你瞧，连王妃都欣赏你的手艺，你还不配当一个大师的名号吗？”

        “大师？”奶娘原本又气又恨，姜绮罗一出这两个字她忽然矮了几分：“那都是霍老爷那样的人才配称的，我可不敢。”

        “那至少你也能自己开课教学，带一批自己的徒弟呀。奶娘，你的手艺应该传扬开，闷在我和涵儿手里真是对不起天下人呢。”

        奶娘被她吓了一跳：“我就是想给你做点针线活，怎么还对不起天下了？”

        姜绮罗蹭回她身边，挽着奶娘的胳膊道：“奶娘，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被姜家厌弃的时候你跟随我，保护我，或许亲生母亲都不及你对我一半。不过我已经不是闺阁里那个姜姐了，我能照顾自己了，至于你嘛，可以放开手让我自己成长了。”

        奶娘听得似懂非懂，却被得满脸泪珠：“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你时候我就想过，没准儿你一嫁人就不需要我了，却没想到，我还没看到你穿上嫁衣的样，你就已经不要我了……”

        姜绮罗忽然流下泪来，她忍不住抱紧了奶娘：“奶娘，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她只是不能再看着奶娘操劳，可是若直出她的想法，奶娘绝对要逞强。

        她心里的悲伤，不仅来自与奶娘同甘共苦的这段时日，也来自姜姐记忆中与奶娘共度的春夏秋冬。在姜姐日渐模糊的记忆里，奶娘温柔的身影俯仰皆是，她是慈母，也是忠仆，是姜姐被万人唾骂连亲娘都不敢为她美言时，那个站出来回护她的人……

        姜绮罗越想，心情越是悲痛，眼眶中的泪水越是源源不断，到最后反倒是她扑在奶娘怀里大哭起来。

        奶娘被姜绮罗哭得心肝也伤了，再也顾不上和她生气，抚摸着她的头发笑道：“这么大人了还哭成这个样，真是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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