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人进了酒楼，在二楼找个临窗的位置坐下。落凡趴在窗户上看着窗外喧闹的市集，最后把目光落在那个贩卖奴隶的高台上。尚付放下镜问道：“你一直看着那些奴干嘛？”落凡皱眉头：“贩卖人口是罪恶的事。可有史以来当权者未曾尽力去惩治。尚付！你被放台上卖是啥感觉？。”冯道笑着：“他能有什么感觉？给他个镜，他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尚付放下镜，瞪起双眼，呛声道：“我生气呀！怎么没感觉？居然把我贱卖了。可恶啊！”他似乎越越生气，拿着镜的手往窗外一挥，一道银色落在那胖老板的身上。银光闪过后，那老板就开始从身掏出一堆纸坐在地上慢慢撕起来。落凡问道：“尚付！你让他在撕什么？”

        尚付对着镜扬扬声，不紧不慢地：“那些奴隶卖身契呀”

        落凡高兴跳起来：“你人真好。”

        尚付亲亲镜，对落凡摇摇食指：“不用赞我人好，我只是不爽他把我贱卖给你们而已”尚付完把脸从镜前**，凑到落凡面前，笑得一脸妖娆：“你可以我貌胜番安的。”

        落凡僵硬扯了扯嘴角干笑着：“呵呵…你貌美如花，沉鱼落雁胜过西施千万倍。”

        尚付瞪着落凡：“你这是我娘娘腔！”

        冯道把尚付推开，对落凡：“别理他，书的开始了。”

        此时酒菜也上了。落凡边听书边吃饭，听到精彩处，饭都忘了吃。冯道凑到她耳边轻轻：“老了我们还来这里听书！”落凡正听书听得入神，只当平常的话，顺口回了句“好”。落凡怎么也想不到当时只道是平常的话，在往后的岁月里成了她最殷勤的期盼，午夜梦回时无数遍在她耳边响起。

        三个正吃着饭，那卖奴隶的老板一脸痴傻地走过来，对着尚付：“尚付貌胜番安，貌胜番岳，貌胜安仁”

        落凡“噗”地一声，把嘴里的饭全喷尚付的脸上，然后哈哈大笑。

        尚付淡定地掏出手绢，对着镜边擦脸边对那胖老板：“去！向这世间的人传递这项事实。”那胖老板听完尚付的话，就高喊着“尚付貌胜番安，尚付貌胜番岳，尚付貌胜安仁”离开。落凡笑完擦擦眼角笑出的泪：“那老板以后就是这痴傻样了？”

        尚付对着镜用眼角扫了一下落凡：“你可怜他？”

        落凡摆摆手：“不，不，不……这样很好！”

        落凡放下筷看着窗外的闹市，看着那乱世下的可怜人，轻轻地：“乱世如此，我们无法逆天而行，真的无法做点什么帮帮这世道吗？”冯道盯着落凡：“过段时间我也以人的身份，混入这万丈红尘中，你希望我做些什么？”落凡：“你能为这中华大地保存一些文化火种吗？因为这乱世对文学的伤害也是毁灭性的！还有，你可以在你的能力范围下，为这世间的人多做点事吗？”

        冯道的脸有点冷，抿抿嘴：“还有吗？”

        落凡摇摇头“没有了”

        冯道咬牙了个“好”字！就把杯里的酒一口饮尽，用力地把酒杯放在桌上。站起来单手扯住尚付的衣领，头也不回地走了。落凡赶紧丢下筷追过去，冯道在下楼梯前停下来：“别追过来了，你外婆家往南走到尽头处就是了，那里就她家是高门大户，很好认！”

        尚付被冯道扯着走，艰难地回头指着落凡“笨女人，笨女人，笨死算了！”落凡呆呆站在那里，担心眼中的泪不心划落，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过了很久才慢慢地下了楼，照着冯道的往南走，路边的一切再入不了她的眼。走到一棵柳树下时，落凡仰头看着柳树：“古人折柳话别，这个季节无柳可折。我们的情分也还谈不上话别吧？”她举手折下一节枯枝扎入发中。紧握着双手一步一步地往南走。

        落凡一个人静静的走着，冷冽的寒风刮得脸生疼。寒冷！在冯道离开后就开始肆虐。落凡未曾回头搜索冯道的身影，因为她能感觉到冯道刚刚的决绝。尚付她笨，但上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确定她和冯道过的话算什么。也不确定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更不确定她见了面之后又会怎样？心里太多不确定了，落凡无力地蹲在地上，迷茫地看着前方的路。

        “你蹲在这里干嘛？”落凡回过神，才发现她面前站了个人。一双绸缎云靴昭示着主人的富裕，落凡仰头着看去，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她外公。花白的头发陪衬着一脸沧桑，不怒而威，眉眼间依希能找到母亲的样。外公落凡还是见过几次的。但此刻望着外公，，落凡感觉又熟悉又陌生，于是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母亲托人带来你的画像和书信，叫我们照顾你。正想派人去找你，你自己倒是先到了。”落凡眼神暗了暗，听外公这话怎么感觉像是自己不请而似的。她低声：“因为兵祸，寻母亲不着。想着先在外公这寄住些时日！”

        “你上轿，我送你回去！”落凡依言上了桥，不安的情绪慢慢爬满心头。以前听娘过，外公人很好，外婆比较难相处。可自从外公有功名之后，落凡的娘却决定不再跟外公家有往来。只有外公偶尔会去她们家看看，其他的亲戚，落凡就一无所知了，也不知这中间有无恩怨？怀着不安的心在摇摇晃晃中到了外家门前。落凡怀着不安的心跟在外公后面，只注意到那大大的红门下有高高的门槛，落凡心翼翼地跨过，跟着外公在转了几个弯。在不经间抬头，看到层檐下有个燕窝，她呆了呆，“寄人篱下”这几个不期而至。

        最后落凡跟着外公进了一个大厅。落凡低着头只看到一屋的鞋在走来走去，她想着，反正都不认识，看了也不认识。耳边每个人都着自己的话，落凡不感兴趣所以没听。“二丫走到跟前来我看看你！”一个慈祥的声想压过所有的声音后，落凡才想起自己叫二丫，而这句话是对自己的。落凡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正在对自己招手。落凡疑惑地看向外公，外公对她解释道：“这是你的外婆”由于外婆未曾到过落凡家，所以落凡对外婆只限于听。落凡抬眼看去，发现母亲跟外一点都不像，母亲像外公多点。外婆细细看了：“都这大的姑娘了，可曾许配过人家？”落凡担心老人乱点鸳鸯谱，就拿母亲出来瞎：“母亲我的婚事，她要仔细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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