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种子
        第九章种子

        童蒙蒙蒙终于从手术室了退了出来，脸色苍白，她睁开眼，用疲惫暗淡的眼神看了一眼焦急的徐华和左天，又闭上了眼睛，徐华看到，童蒙蒙蒙原本如潭水的大眼里，在那一刻，没有了光彩和空灵，在她的眼里，有一种痛在蔓延着，撕咬着她，徐华的心里也泛起一股疼痛，吞噬着徐华的心脏。

        童蒙蒙蒙住进了病房，病房里还住着一个女人，怀里饱和一个婴儿，徐华感到有些不自然，要不是童蒙蒙蒙，他是不会走进这件病房的。

        接下来的几天，徐华和左天都请了假，在医院了陪着童蒙蒙蒙。童蒙蒙蒙流产了，徐华后来知道。他的心里涌出一股嫉妒和恼怒，那天，他觉得左天，不再是童蒙蒙蒙的男朋友，而是他徐华的仇人。

        旁边床上的女儿包着孩子，一个男人在旁边陪着她，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时不时的看看床上的女人，眼神中充满了疼惜和爱，女人很满足的望着怀里的孩子。徐华不知为什么，迁怒着，他满脸不悦的斜看了一眼旁边床上的女人和陪伴着的男人。

        女人似乎并不在乎徐华和左天的存在，解开怀，把孩子放在胸口，一团白色的光在徐华的眼前闪过，徐华有些害羞的低了一下头，坐在床边看了一眼童蒙蒙蒙，童蒙蒙蒙的脸不在那么苍白，眼睛里的潭水似乎正在慢慢流回来。

        “去买点红糖，熬点稀饭和鸡汤，煮几个鸡蛋给她吃”，旁边的女人的声音，徐华没有在意，“流产的人和生孩子的人一样，都需要营养补补身子”，这是徐华才知道临床的女人是在和他说话，“不用太担心，好好补补，不要受凉，过几天就会好的”，临床的女人看着徐华，安慰着徐华。

        徐华礼貌的朝着临床的女人笑了笑，他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烧起火来了。

        左天看了一眼徐华，没有说什么，握着童蒙蒙蒙的手。

        徐华走了出去，不一会，拿着一袋红糖回来了，“来，我这儿还有几个熟鸡蛋”，徐华刚进门，就被临床的女人叫住了，她递给徐华两个鸡蛋，徐华接过来，“谢谢你”，鸡蛋还是温热的。

        徐华给童蒙蒙蒙泡了一杯红糖水，“扶你起来，吃点东西？”，童蒙蒙蒙点了点头，徐华和左天把童蒙蒙蒙扶起来，拿了枕头让她靠在床上。徐华把鸡蛋剥好了，递给童蒙蒙蒙，她咬了一口，徐华把糖水递了过去，“喝点水，有些烫”，童蒙蒙蒙不好意思的看了左天一眼，“我来”，左天说道，徐华没有理睬左天，把水杯递给了童蒙蒙蒙，童蒙蒙蒙喝了一口，他又把水杯接过来拿在手里。

        在童蒙蒙蒙住院期间，在徐华的眼里，左天的存在并不重要了，他在乎的是童蒙蒙蒙，虽然，他与童蒙蒙蒙之间没有什么确定存在的关系可以使他陪在童蒙蒙蒙身边，他只是觉得他应该陪在童蒙蒙蒙身边，理智对徐华来说，已经不存在了，他只是听从内心的安排，听从内心的指使。

        或许，生活无法用逻辑来解释，一切仿佛就在不经意之间。

        童蒙蒙蒙住院的第三天，左天没有来，嘱托徐华在医院照顾童蒙蒙蒙，这一天，似乎改变了很多东西，又似乎很多东西在不知不觉之间改变着。

        对徐华来说，他没有理由在医院陪着童蒙蒙蒙，对童蒙蒙蒙来说，她也没有理由让徐华在医院陪着她，左天更没有理由嘱托徐华代为照顾流产的童蒙蒙蒙——自己的女朋友。但那一天，徐华在医院陪着童蒙蒙蒙，童蒙蒙蒙没有拒绝。

        徐华没有和童蒙蒙蒙说太多的话，只是陪着。

        夜慢慢的深了，童蒙蒙蒙由于手术的缘故，还时不时的感觉到难受，徐华我着童蒙蒙蒙的手，童蒙蒙蒙或许累了，慢慢的睡着了。徐华的手里放着童蒙蒙蒙的手，伏在床边。

        徐华终于明白，这个叫童蒙蒙蒙的女孩，一直以来就是他心中的一颗种子，慢慢的在他的心中萌芽、生长，只是徐华刻意的不去在乎，当他握着童蒙蒙蒙的手，这颗种子在他的心中已经长成了一棵树，这棵树的枝丫遍满了他的身体，慢慢的，他被这棵树包裹了起来，成为了这棵树的一部分，那一天，在徐华的眼里，只有童蒙蒙蒙，那个大眼睛的女孩，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存在了，他也不在乎了，包括左天，包括左天和童蒙蒙蒙之间发生的一切。

        那一天，徐华觉得，他看见了真实的童蒙蒙蒙，一个有血有肉的童蒙蒙们，童蒙蒙蒙对他来说，不在仅仅是一个名字，他听见了她的呼吸，甚至闻见了她的气味，她在他心里变得丰满起来，融进了他的身体里。

        左天在第二天的中午回来了，他来接童蒙蒙蒙出院。童们蒙没有回学校，而是回到了她和左天租住的小屋里。徐华送童蒙蒙蒙回来。童蒙蒙蒙租住的那间房子，对徐华来说，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意义，“这就是家，一个窝，两个人，在大千世界里的一个角落，一个可以容下两个人的空间”，徐华默默的想着，游魂似得回到了宿舍。

        徐华之前从来没有觉得宿舍和租住的房子有什么不同，在他心里，宿舍和租住的房子仅仅是一个栖身之处，但这一次，徐华觉得，宿舍和租住的房子，这相同的建筑空间，不再仅仅是一个栖身的空间，它蕴含着太多的含义——因为住在这空间里的人而不同，具体为什么，徐华弄不清楚，但他知道，这个栖身的建筑空间，因为没有童蒙蒙蒙而变得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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