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戏里戏外 (1 / 7)
        雷霆走了，大家只是伤感5分钟，很快就欢乐起来。每年有三万人来横店当群演，每季度就洗一次牌。多一个雷霆，少一个雷霆的确不算个事。

        蔷薇说：“剧中有个角色叫宋奶奶，我最喜欢，她是个小脚老太太——”

        胡闪一拦说：“等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小脚老太太？”

        “怎么没有？宋奶奶20年初生人，在电影里90多岁。”

        “这么说也差不多。”

        “宋奶奶有一大段台词，我念完眼泪刷地就下来了。”蔷薇马上进入了角色，站了起来，边走边说：“青梅呀，别怕！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只有钻不进去的水帘洞。钱属阳，女人属阴。女人要是老向钱看，就会阴虚，就会头发长，见识短。我呢，30岁就守寡，一个人照样把四个孩子拉扯大，没什么了不起的！女人什么最重要？名声啊！去年，八老头子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想摸我‘咂’，我二话没说，啪——啪——扇他两大嘴巴。打得他鼻口蹿血，满地找牙，两眼冒金星。他找了一袋烟的工夫，一颗牙也没找到。这个老东西，年轻的时候就惦记我，老了老了，还跟我耍流氓。想跟我搞姐弟恋，没门。母狗不掉腚，公狗瞎哼哼。——何况人乎？”

        “这是什么破老太太，简直是封建余孽！她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奶奶……一定在宋朝守过寡，立过贞节牌坊。”胡闪很不平。

        “你别打岔，还没完呢。”蔷薇接着说道，“别看我岁数大，可我不封建。我赞成改革，可开放不能太大喽。现在演的都是什么戏呀？动不动就啃，动不动就脱！无论怎么开放，也不能回到开裆裤时代。古时候人不穿衣服，那是浑身上下长着毛呢。穿衣见父，脱衣见夫，这个老理，什么时候都不能丢。青梅呀，宋奶奶钱不多，920块5毛，棺材本钱。——你别推，拿着，众人拾柴火焰高！这点钱，给你爹换肾肯定不够，买几根导尿管没问题。青梅，你别怕别看你宋老太奶90多了，耳不聋，眼不花，两个肾‘钢钢’地。你们笑什么？我天天看电视上的健康节目，我懂。我的肾上腺素老高了。实在不行，把我的肾割一个给你爹，肯定‘熨贴’。你爷爷打小，你太奶的奶就不好，还是我把你爷爷奶大的呢！我就不信，我能把你爷爷奶大了，还救不了你爹！明天，不，今天，我就去做肾配型去！”

        “多好的一个老太太！”常志坚赞道。

        蔷薇继续表演：“竹马呀，把眼泪擦干喽！男儿有泪不轻弹。眼泪能把你的媳妇留住吗？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顶天，起码要立地。你年纪轻轻的，肾肯定比我的强，去做个配型，万一要合适了，就捐给你老丈人一个。人家养了那么大的姑娘，都答应嫁给你了。别听你爹的，什么少一个肾活不到35，没科学根据。那个八老头子，一个睾丸，不也生8个娃吗？青梅他爹呀，你也别气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那都是女人干的事儿。你吊死了，比病死了还没意思。……你是金老板吧，钱不少啊！拎一箱子就100万。100万，你能买下我们村的所有马、牛、羊、猪、狗、鸡这六种畜牲，可你买不走一个大活人。你以为你有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旧社会逛窑子，也不是想梳垄谁就梳垄谁，那也得人家愿意才行。喜欢处女，是不是？把你老婆送韩国去，装个进口膜。想起来了，你老婆走了。吹笛子呢，没有膜吹不响。找媳妇，关键不膜上，看能不能双方对上眼。你有钱这不是你的错，可你趁火打劫就不对了。你要是真爱青梅，就啥也别说，先把人家父亲的肾给换了。女人最知道感恩的，青梅准会向你怀里扑……”

        蔷薇沉浸在角色里。

        “蔷薇姐，这里有小孩子戏没有？”小八路问。

        “小鬼，你要干什么吗？”蔷薇一笑问。

        “有小孩戏介绍我去呀。”

        “还真有，金老板进村后，三个小男孩子往金老板豪车的备胎上撤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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