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人间 (3 / 6)
        由于邻近风雨城，也算受到风雨城里法师们的庇护，许多年来，森林里那些穷凶极恶的野兽从未袭击过这里，这里的治安环境也都和城里无异，在风雨城的清朗法制下，家家户户自食其力，相安无事，即使禁法令、废权令一样贯彻执行，但这里的人们却已过惯了百年来身为普通人的生活，一片自得其乐，安然祥和。

        花音找了家饭店，点了一桌子菜，一边犒劳自己的肚子，一边跟着店里的顾客们一起观看墙的电视节目——在流民营地的酒吧之类的地方也有电视节目，但常年都被地痞流氓们霸占着收看他们喜欢的赛事，和花音几乎无缘。

        这算是她在天际省第一次认真观看的电视吧。

        电视里正在实况直播风雨城主雨见以满票当选法师领袖的授位仪式。

        在天际省，但凡大大小小的庆典仪式，人们都喜欢安排在祝福日进行，实况直播里是一座金碧辉煌的礼堂，礼堂台下聚满了有头有脸的人物，台被无数的鲜花装饰所衬托，风雨城主雨见，一身白袍，银发及腰，此刻如万众拥戴般站在台，一本正经地念着天际省法师领袖的即位致词。

        演讲内容无非是感谢大家的信任，他将不负人民的期望，继续引领法师风骨，开创新的时代，并促进风雨城和幽暗城、贤者城、婆娑城等法术化主城地区的永久友好合作关系等等。

        花音一次见到这位城主，是在塞在王尼玛嘴里的报纸，雨见当选法师领袖……是指全天际省的法师里，最厉害的人吗？

        电视里的这个人，隔着电子屏幕粗糙的分辨率，依旧能看出他的脸是那么年轻而沉敛，那么极美又极淡，那张脸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息，也看不出任何关于年龄的痕迹，甚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也没有任何即位的决心与喜悦——那稿子通篇念完，都是官话，一听是别人帮他写好的，全程照本宣读走形式，花音听得有些想笑。

        很快她的注意力被雨见手握着的东西吸引了，那是一根外形特的水晶长杖，花音在周围几桌饭客的议论得知，原来这根长杖全名叫做「威仪大世界法杖」，在天际省法杖排行名列前五。

        花音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根赫赫有名的法杖，看得直流口水。

        又听了一会人群的议论，她听出来这位城主的群众基础十分庞大，从政绩到实力到长相，都是无可否认的超凡卓绝，周围的人说，天际省两大美男子，雨见占了半壁江山，这饭馆里和花音一样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的饭客不计其数，不过他们看的都是雨见的面孔，一些小姑娘甚至涨红了脸仿佛多看她们的城主一眼都是亵渎。

        花音于是把一块蹄髈啃得咯咯响，从她在流民营地的三年遭遇来讲，她是看不起这个冠冕堂皇的城主的，要不是他的禁法令和废权令，流民何至于过得这么惨，她何至于差点成了王尼玛的第三十七个老婆，她何至于在野兽嘴里命悬一线。即使过去的流民发动了战争，可更多后来的人都是无辜的，何必一棍子打死啊。

        想起隆冬深雪那些横尸街头的妇女老弱，再想到自己强行使用法术所付出的代价，花音在心已给雨见判了四个字：万恶之源。

        心里这么想着，电视里那道风景也变得难看起来，演讲结束后，台下的记者一窝蜂举起麦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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