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焰烈冰寒 (2 / 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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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焰烈冰寒 (2 / 5)
        何璧良心头一急,腾地一下坐起,在床边抓过衣服披上,眼光一转,看见床下有半块杯子的瓷片,不由一奇,再看桌上还有另半块,心想难道无可准备用瓷片割自己的血来解毒吗?不过看那两块瓷片上都是干干净净,不带一丝血迹,再看自己身上也无一处破口,他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他想无可是爱自己的,怎么会在自己睡着之际悄悄割自己的血呢?自己这么揣测她真是不该。何璧良站起来走到桌子边,随手提起茶壶倒水,感觉水好象少了一些,他想可能是无可喝过吧,也没有太在意。一扭头,窗户边几案上的书信和发结猛然映入眼帘,何璧良走过去一看,顿时胸口一热,满心欢喜,继而想到无可打碎杯子是为当刀片割发所用。他将那只发结捏在手心里瞧了又瞧,跟着拿起那信来看。阅读唯一完整版

        他看过无可给自己开的方子,也看过无可给高寀开的方子,无可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了。这封她写给他的私信,字迹依然不变的还是那般清秀柔美、灵动飘逸。何璧良当即细看起来,只见信上写道:“璧良:我愿意跟你在一起,我是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的,我是你的,我只是你一个人的,我在你心里,我根本逃不出你的心,我愿意做你的娘子。这只发结是我用我们俩的头发编绾成的,我就这样和你缠绕在一起,你看见这发结,就像看见我一样。我走了,隔得三五十日,若有出宫机会,我会再来找你。怀中璧,誓无双,今生缘,来世续。祝君多福多寿,事事逢凶化吉。无可亲笔。”阅读唯一完整版

        无可的书信内容将何璧良心中的不安一一回应,强烈而直白,这种韵味正对何璧良的脾胃。可以说无可相当了解他的性子,日常里温良平和不苟言笑,做事时沉稳干练冷峻机敏,行动力强而又情烈如火,胸中藏着一股凌厉之风,温润谦和雍容自若的风度之下,是一颗躁动激狂不安分的心。何璧良这种个性的生成,缘于他的生长环境,从小受高寀邪理熏陶歪理教导,十几年的成长经历和尚书府的险恶环境,他对善恶爱憎的看法也变得越发极端和强烈。但他骨子里生来有一种骄傲,什么随波逐流,不会是他的选择。没有保护,便只能撑开全身的刺,所以他素来争强好胜,表现得躁动不安。

        因为遇见无可,他才感受到阳光清新、细腻关爱的温暖,他的外表才渐渐褪下。他的本心绝不是冰冷坚硬,不分善恶的,所以他受人恩惠,总记着要回报对方。他的语言行为从曾经的不苟言笑,到与无可不自觉的嬉笑逗趣,正是他收敛了刺,露出本性的过程。无可与他带着一种优美而纯净的接近,一下子抓住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使他的灵魂感受到了涤荡的清新,从中得到了喜悦的精神滋润。阅读唯一完整版

        无可之所以这样写,就是想让他能够切切实实地明白和了解自己的心意。怀中璧,誓无双,更是蕴藏了何璧良和她的名字,直抒情意表明心意,今生来世都要和他在一起,就算今生身份对立,也期盼来世再续情缘。何璧良想到昨晚无可告诉他说,自己本叫无双,此刻他看见这句诗当即会意。再看到无可明明白白回应了他的每个疑虑,尤其有无可亲手编绾的发结送与他,他顿时死心塌地的相信无可完完全全完完整整的属于他了,自己不仅得到了她的人,更得到了她的心。他的耳边不自禁地回响起昨晚无可那番充满柔情蜜意和情深意重的话语:“人,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心,是一颗完完整整的心。从此不管何时何处,我们俩同心同在,永不相负。”阅读唯一完整版

        这句话在何璧良的脑子里萦绕回荡,他对着发结,就像看见了无可一样,向她许诺道:“同心同在,永不相负。”他看着手上的发结,仿佛看见无可温馨的笑意,关切的眼神,心底激荡得不能自已,脸上随之绽开欢喜无限的笑,他恨不得无可此刻就在自己面前,他此刻想要做的,就是要把她抱在怀里狂吻一顿。他把发结拿在手中怔怔的瞧着,怔怔的瞧了良久,然后他把那信和发结一起收好放在怀中。他走入屋外,见院子里的竹子、竹叶上沾着些许晶莹剔透的露珠,就像一颗颗的珍珠挂在绿竹身上。柔和的晨光被氤氲的水雾折射出一串串金灿灿的光泽,自在地随轻风而摇曳。幽雅的小竹园是如此沁人心脾的一片清新翠润,美不胜收,今天他的心情格外兴奋,看什么都是出奇的美好。他在院中观赏了片刻,便出门去到尚书府,应卯上值。阅读唯一完整版

        连日来,局面确定无法挽回,魏忠贤准备上路了,从那日崇祯皇帝下旨以来,他足足准备了三天,然后才光荣上路,这件事情让朱由检意识到,魏忠贤是不会消停的。而下一件事使他明白,魏忠贤是非杀不可的。因为朱由检很快接到密报,魏忠贤在去凤阳途中,仍豢养一批亡命之徒,其中还有一千名隶属于他本人的护卫和侍从,都是他平时养的私家武装,个个身佩兵器。

        这一消息传达宫中,朱由检大怒,随即传令兵部,发出了一道谕旨兼逮捕令:“逆恶魏忠贤,本当肆市以雪众冤,姑从轻发落凤阳。岂料巨恶不思自改,辄敢将畜亡命,自带凶刃,环拥随护,势若叛然。朕心甚恶,著锦衣卫即差的当官旗前去扭解,押赴彼处交割明白,所有跟随群奸,即擒拿具奏,勿得纵容。”跟着就欲命锦衣卫前去逮捕甚至截杀魏忠贤。朱由检命人诏来凌云冲,在御书房商谈此事。凌云冲进去的时候,见朱由检正站立书房中,低头在看奏折,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臣参见皇上。”阅读唯一完整版

        朱由检抬起眼皮,看了凌云冲一眼,不温不火的诘问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口气中颇有些居高临下,一派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冷冷的距离,和之前礼贤下士的风度和平易近人的态度判若两人。凌云冲心道:“一做皇帝变得如此之快,一派唯我独尊,至高无上的架势,眼神、做派与当初判若两人,他不是以前那个信王了,他是真正的皇帝。”

        凌云冲站直身子,不卑不亢的回道:“东厂忙着的事情多得惊人,也很棘手,自魏忠贤离去之后,厂里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询问处理妥当。”朱由检道:“那你知不知道魏忠贤在去凤阳途中,私聚亡命之徒,个个身佩兵器,其中还有一千名隶属于他本人的护卫?”凌云冲听他所言顿时心领神会,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个消息臣也是刚刚知道,皇上急诏臣来,是否要臣前去逮捕魏忠贤,擒拿他回京审判治罪?”

        朱由检气忿忿的道:“魏忠贤大难当头,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简直就是怙恶不悛。”说着一扬手中的奏折,责问道:“难道你真就这样对他不闻不问,让那个老家伙远走高飞吗?”凌云冲轻蔑一笑,道:“难道皇上认为那只老乌龟还爬得了多远吗?”朱由检道:“可是他后面还跟着一群大小王八,这么个老乌龟老在附近爬着,实在让人厌烦,真恨不得把他连壳敲碎。”说着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机,把手中的奏折摔在几案上。

        凌云冲观他神色,已猜到他心意,笑道:“这也不是一件难事,锦衣卫已经准备好了,只待皇上一声令下。”朱由检道:“朕在想,得找一个射杀猎物的好地方。”凌云冲道:“陆海之滨,天下之大,莫非皇上,皇上喜欢从哪儿把他敲翻打碎,他就要在哪儿倒下来。”朱由检指着案桌上的奏折道:“你看看,这里的这些奏折来自大江南北,通通都是在检举魏忠贤的滔天恶行,罗列的罪状千奇百怪,朕看了也觉得好笑,像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倒在哪里死在哪里其实也是毫不希奇的事情。你说是吗?”凌云冲点头笑道:“是。”阅读唯一完整版

        朱由检道:“如果你明白了,就速领锦衣卫去做这件事,要铲除魏忠贤,就不能给他以喘息的机会。你带上林清风的二十一死士一同前去,他们一心想杀魏忠贤,朕就给他们这次机会。所有群奸,一并拿获,一网打尽,免留后患。”这些死士先前听说朱由检不杀魏忠贤只是流放,极为不满,这伙人与其说是听命于林清风和凌云冲,不如说是他们有自己的诉求和主张,他们对东厂和与东厂勾结的官员恨之入骨,很多人都是有私仇的,他们听说朱由检要留着东厂激烈抗议过,朱由检得知后也几次弹压过。凌云冲现在奉命接管东厂,统管东厂一切事务,虽然朱由检还没正式下旨让凌云冲任督主一职,但那伙人认为凌云冲这和实际做了东厂督主也就一步之遥甚至已是实至名归,对凌云冲也开始离心。

        何况近日方正安上书朱由检,说以魏忠贤的罪行死有余辜,应处以极刑,希望皇上改变判决决定。朱由检知道方正安和魏忠贤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恨不得亲手杀魏报仇,虽然方正安此举谈不上是假公济私,实话说按魏忠贤的罪行也确实该死,但朱由检认为方正安在这件事上多少存有私心,只顾将魏忠贤除之而后快,没有遵从他下达的旨意,所以才违逆他早已发出的圣谕而三番二次的上书。之前在魏忠贤下台的当天,朱由检颁布旨意,决定将魏忠贤流放凤阳,他问询过方正安和凌云冲的意见。当时凌云冲说,魏忠贤不怕生死只怕成败,杀掉他比打倒他容易得多,所以赶尽不杀绝,绝对是让他败得最惨最彻底的方法。但方正安却说,魏忠贤现在虽然败了,但毕竟还有机会。只要他活着一天,谁都不能盖棺论定的。

        方凌二人对处理魏忠贤的看法不同,凌云冲认为应该赶尽不杀绝,比较符合朱由检的决定,但方正安却认为一定要杀之免除后患。现在方正安正是为了此事而频频上书。朱由检在看过方正安的几番奏章后,均是不与理睬,仍是按自己的决定处理魏忠贤,将其流放。但此时情势大变,朱由检重下决定,必须杀了魏忠贤斩草除根。凌云冲自然懂得朱由检此时这样部署的用意,让这些死士去杀魏忠贤便能大大化解这些矛盾,如此一来,他们要求皇帝诛杀魏忠贤以及嚷嚷废除东厂的噪动便可缓和下来,还防止了他们有可能倒向方正安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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