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捉鬼（14）
  此时的刘老板很平和，一点也不像个即将落网的罪犯。他也没有伤害我们，而是自顾自地开始欣赏显示屏中的画面。萧楚胜也冷静下来了，聂小茹担忧地挽着他。我和白冬没有立场去掺和着件事，一时也不知道他们打算干什么，只好在一旁随时戒备着。

  显示屏里，后续小队已经下来了，刘老板这才开口：“我不会和你动手。这是我当初的承诺，我记得的。只是萧小哥，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可以告诉我吗？”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但说出的话让人很不舒服。萧楚胜看着他，脸上不再有丝毫变化，连眼神也沉寂下来了。我以为他不会和刘老板说话时，萧楚胜开口了，还是那样的清冷：“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刘老板笑笑：“我不反抗。萧小哥，承蒙照顾，那么地上那个人就当我送你的礼物了。哦，不对，他已经不是人了，是一具尸体。”他说得轻轻巧巧，我和白冬却懵了，死了！之前他好像还有气来着。萧楚胜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显示屏。后续小队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匆匆而来，刘老板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反抗，临走经过萧楚胜身边时，他别有深意地说：“谁开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收局的人。”

  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就结束了，而树林里的那具尸体还没有检查。但是这一切却又发生得太快，不管是刘老板的真实身份亦或是他毫无辩解的失败。萧楚胜事后因为某些关系不能参与案件的收尾，所以我们刑侦二科被秋后算账了。自这个月中旬起除科长要暂停手上事务闭门思过外，我们科的人都要加入市区的午夜扫黄小队就连实习生的我也不例外。扫黄啊一科的老胡知道后还特地来我们科转了一圈，他说：“同志们，听说本市的夜生活丰富多彩啊。兄弟我也没办法，毕竟你们要和一群软蛋携手前进，这级别的我也没个老熟人可以照顾你们，保重保重。对了，那群人啊，靠不住，你们要万一遇到什么大事，可要记得先保命，哪怕靠自己也别靠他们。”他的玩笑话激得夏满双从本来纠结于萧楚胜目前心理状况的好下属秒变霸王龙，她跑到刑侦副部长办公室（总部长不在，萧楚胜是总部长派）据理力争：“我也是副科长，凭什么萧楚胜不用去而我要去？我这么优秀的人才，你tm居然要我去扫黄？浪费！你知道不知道我可是本警局的一枝花。”听说梁霸进去拦夏满双的时候有幸亲眼看到总部长端着茶杯静默的样子，于是怕总部长再次降罚的梁霸狠狠得扯了夏满双的后腿：“干什么呢？副科长它不就多部长两个字，这副的一抓一大把，哪个和你似的。再说，这副的哪里比得过正的？现在是你要平等，那**懂不懂？人人平等！再说是去扫黄又没让你亲自上场，这副部长还会害你不成？你也太不像话了！副部长，您继续喝茶，我这就把她带回去，不给你添麻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呵呵，梁霸这嘴，你想听它说什么好听。在他们两人出来后，警局后勤部又多了一笔茶具支出。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开始为期半个月的扫黄行动。萧楚胜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而聂小茹，不论发生什么她都是挂着一张温柔的笑脸，这样子的她很危险也很迷人。我想目前为止我还没心情去关注她。我很郁闷，不，是我们都很郁闷，刘老板招供了，但结果让我们很不满意。

  刘老板说，他是幕后主使之一，他的伙伴也就是我和白冬见过的那个中年男子已经逃走了。城蔚山的寺庙在很早以前就被他的伙伴发现了奇妙之处，于是他使计合法拥有了这个寺庙，只是因为之前突然兴起的农家乐，他的计划被耽搁了。农家乐刘老板买下来掩人耳目的，但是太多的客人太杂乱了，人多总有一天会发现刘老板藏起来的秘密。于是刘老板的小伙伴开始坏农家乐的名声，想把人赶走。于是开始编造有鬼论，只是很不幸在关键时刻遇上了我们。而我们主要遭遇的意外是因为内部的不和谐问题，一时疏忽造成的。只是事实是如此吗？来不及追究，我们却已经开始自顾不暇了。

  “呵，你现在是在叛逆期吗？我亲爱的traitor（背叛者），我最讨厌的就是游戏坏掉了。既然这样，那么你去替代那个缺少的角色好不好？对了，我的dolores（多洛雷斯）很开心，她闷了好久。请你不要手下留情，让我更新一下你的价值。”男人的低语清晰地传给了话筒的那一头。然后他甩了电话，疲惫地把头向后伸仰，白皙光滑的脖子似乎还能看见颈侧动脉的强劲搏动。在萎靡的灯光下，男人身上那优雅到极致的黑格外的刺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带着一颗蓝宝石戒指，随着移动，闪耀着莫名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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