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缘起即灭 (1 / 2)
        陈清明暴怒的声音在厅堂中响起，随即又歇了下去。望着趾高气扬的母亲，他心中升起无尽的悲凉。他可以不在乎同僚们的看法，可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的母亲竟是如此刻薄之人。

        见陈清明沉默，厅中众人亦禁然无声。场中只剩小怜父亲喘着粗气的声音。

        而小怜呢，作为这一场闹剧的源头，她显然还处在一种极度失落的情绪之中。不过她并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哭泣。她只是悄悄低下了头，擦拭眼角流出的几滴泪水。再抬头时，她眼中已没有了泪，有的只是些微泛红的眼眶。

        谁都看得出来她是悲伤的，但那又如何呢？总要带着自以为的坚韧走下去不是吗？尤其是在伤害你的人面前。因为你的软弱不会赢得他人的同情，反而只会给中伤你的人再一次践踏你的机会。

        想到此，小怜平视着陈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陈夫人，我与父母之所以踏入您的家门，无非是为了我与清明的爱情。若我们的真心在您看来一文不值，那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说完这番话，小怜又转头看向清明：“清明，你应该早一点跟我说的，也免了我现在绝望啊。”

        这一次小怜是真的绝望了，她扶着父亲的手一步一步走离陈府。哪怕身后清明的挽留声是如此的痛心疾首。

        小怜走后，李沐和弟弟也扶着气极到颤颤巍巍的王母相继离开。他之所以跟来就是为了能在关键时给小怜一点帮助，哪怕仅仅是像现在这样帮着她善善后也好。他虽然早知道这结局，但基于对小怜的了解，他并没有也不忍心提前对小怜说出事实真相。这其中虽带着自己的一点私心，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不忍破坏小怜心中对陈清明的期待。不过还好，还好小怜现在就选择离开，而不是待到争吵不休时泪洒陈府。

        李沐知道小怜一直都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当然，她并不知道那只是她以为。

        ……

        陈府内，众人面面相觑，均不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由韦大人领头，众人一一对着陈清明和堂上的陈父客气地说了一声“改日再登门拜访”之后就全部离开了。府中也由最初的客满盈门到现在的冷冷清清。

        对陈清明来说，冷的又何止是这座府门呢。小怜离开的那一刻他挽留了，但不可否认他并没有拼尽全力。不是他不爱，是不敢。相反恰恰是因为太过爱惜，他才更加不舍得让小怜留在这里，因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母亲还会说出多恶毒的语言他也不知道。与其让她留下受苦，倒不如放手让她离开更好一些吧。尽管自己真的不愿意看见她头也不回的决绝模样。

        “清明，你醒醒吧！那个野丫头哪里配得上你？你看看，连她的家人也和她一样粗鄙！”

        陈清明正陷入与小怜分别的痛苦中，恍然听见耳边又传来母亲不满的声音，他眼望着小怜离开的方向，低低地说：“小怜，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一瞬间，泪水竟打湿了眼眶。

        陈母见他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就更来气了，急忙捻起绣帕指着清明道：“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真真是气死我了！那丫头有什么好？能让你这样茶饭不思，家门也不回！好啊！现在你出息了就忘了娘当初是怎么把你拉扯长大的了是吧？！你要是喜欢她你就去啊！但我告诉你，出了这个门你就别认

        我这个娘！”

        “母亲，您当真要如此吗？”陈清明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身体依旧朝着小怜离开的方向继续说道：“我与小怜相识于幼时，彼此陪伴也不知多少岁月，中途也算历经生死……我曾许诺有朝一日定要风风光光地娶她进门，从此与她余生相伴。您可能不知道，我博学一级时就已向她求过亲了，只是那时我们都还未结业，故而她拒绝了。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可以不受世俗牵绊，以为从此可以长久相守，没想到您又来了……多可悲啊！我和小怜曾无数次幻想过婚后相依相偎的日子，却不想这一切今日都毁在我至亲之人的手中！母亲，您说，我这还不是对不起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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