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以曲明志 (2 / 4)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外面的人群中，有部分来自于北方，听着这首曲子，心有凄凄，不禁翘首北望，故土隐约浮现在了眼前，那栋栋的屋舍，那顷顷的良田，那载于心灵深处的记忆，如今都还在么？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江春水向东流！”

        随着歌声，陆续有人掩面悲泣，可是对故乡的思念，除了化江春水向东流淌，还能如何。

        杨彦唱完遍，又唱遍，渐渐地，开始有人跟着和唱，葛洪的目中也蓄满了哀色，情不自禁的敲打几面为节拍，其余各人也是满面苍桑，沉浸于了歌曲的意境当中。

        直至三遍唱完，杨彦才停了下来，却仍是余音袅袅。

        席中，片静默，许久，韩绩摇头叹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与《临江仙》相比，《虞美人》委婉、细腻中见真情，今方知古人诚不欺我，刁公，此曲如何？“

        刁协的面色却是有些阴晴不定，杨彦的《虞美人》，表面上是借以悼念虞姬与项羽的旷古奇情，但是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对国破家亡的哀思。

        这显然是借曲讽今，雕栏玉砌应尤在，只是朱颜改，指的正是洛阳的宫室，如今洛阳片废墟，属于石勒所有，即便宫室留下些残垣断壁，也早已换了容颜。

        再到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江春水向东流，这句更是充满着浓浓的嘲讽。

        当今北方国土沦陷，朝庭却不齐心协心，组织北伐，反而彼此之间争权夺利，堪称蛇鼠窝，其中的权谋算计，在后人的眼里只能是如场笑谈，似江春水，向东流去。

        也因为这首曲子，刁协明白了杨彦的心意。

        国土沦丧，胡骑肆虐，可你们都在做什么？我杨彦之不与尔等营营苟苟之辈为伍！

        虽然愤怒，但至少在今日，刁协没办法强征杨彦了，因为再把话挑明就显得下，除非刁协也能做出首歌，压倒杨彦，而这显然不可能。

        勃海刁氏精研儒术，并不以曲乐见长，这也是吴侨二姓士族不与刁协为伍的另个原因，没有共同语言，谈不到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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