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抢入关楚庭幽魂 逃劫命绝地笑 (2 /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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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抢入关楚庭幽魂 逃劫命绝地笑 (2 / 3)
        这时候,章邯的大军进袭到了白马津的黄河南岸,即刻屯驻下来,他心里十分清楚,以楚国盟主为首的诸路援赵大军,定会马上蜂拥而来,所以,他做了一个持久战的准备,来应对眼下的不可轻视的对手,冥冥中他觉得他的人生克星将要出现了,这个人是谁呢?他脑海里的下意识模糊中已经聚成轮廓了,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决定把自己的主力屯驻河水两岸,一则机动应敌,御敌于黄河以南的外围,占领战略主动权;二则保护黄河漕运,从河东郡、河内郡、东郡运来的战备物质决不能有丝毫的闪失,那是一条生命线,自古以来,战略的后勤保障对于战争的胜负重要性是一样的。章邯修筑了一条两侧都是城墙的长城甬道,从自己在黄河河滨的营垒直通连接王离驻地,运输粟米辎重,好一条甬道,关隘相望,巡逻的军卒不断,一有情况,烽火传警,可谓万无一失。

        就在这骨节眼上,张良从阳翟赶到了刘邦的行营,于是,一席夜话,骤然改变了一切······

        楚王王庭,一场要不要救赵的大辩论刻不容缓的展开了,还没等到楚国君臣好好吵吵,赵副相夏说冲了进来,开口道:“九州之内,楚最广大,江河以南,鸦飞举不得穷其边际,已至殊俗,首义反秦,当仁不让的天下盟主,岂能弃赵国于不顾耶?······”即放声大哭,声震殿瓦,眼泪鼻涕滂沱,这是效法申包胥哭秦庭啊,昔日吴灭楚,申包胥求救于秦,秦不允,便在秦咸阳阙外大哭七日七夜,水米不进,泪流干了继以血,终于感动秦国君臣,出兵帮助楚复国。这嚎啕和男子汉的眼泪,不是几个人能忍的,投在楚王做了上柱国的共敖第一个站了出来,道:“楚为盟主,不救赵没有天理?”楚王心对夏说保证道:“你不要哭了,救赵,这是肯定的,寡人决定,先救赵,再西进入关中。”夏说赶紧谢恩。

        这时,刘邦站了出来,朗声道:“陛下,不如兵分两路,一路救赵,一路西进入关,双管齐下,那样复兴我大楚伟业就定能很快就成功了。”楚王心颔首赞道:“武安侯说得太对了,只是,这谁去救赵?谁又去入关灭秦呢?”刘邦慨然道:“西进函谷关,深入秦关中地,征途漫漫,更要踏平秦阙,献二世于我大楚丹陛之下,有无尽的凶险,但是,刘邦愿往。”项羽终于忍不住发声了,道:“不是说好了我去的吗?怎么又要改成是你?”刘邦道:“贤弟啊,你我结为兄弟,何必要争这种小事儿?只是老哥我窃以为,章邯诛杀你的叔父武信候项梁,我以为你志在放不过仇人,所以想成就贤弟的心愿,难道说你不在意杀你亚父的章邯,任他逍遥,而要舍他而去吗?”项羽听了大吼道:“老哥哥点拨得是,我无所谓,反正拿下章邯也好。”楚王心击节道:“好,事情那就这么定了,长安候项羽救赵,武安侯刘邦西进入关······”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得一声虎吼:“这事儿使不得······!”

        站出来的是范增,双眼如炬,白须頾颤动,怒气填膺,指定刘邦质问道:“刘邦,前日里没有救赵的事儿,章邯战略意图不明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要挂帅入关中?你不要欺别人无人。我来告诉你,秦之存亡,在于一章邯,章邯在秦在,章邯灭秦亡,因为朝廷将所有的主力押在他的身上了,现在能战主力诸如章邯、王离悉在围赵,西进途中兵力空虚,而且可进可退,西进的兵马很快就会马踏秦阙,你,意在关中王,这连三岁小儿都看得出来。”好一番侃侃而谈,如刀解剖,要是放在别人,自己的企图被人一层层剥削得赤身裸体,肯定会脸色红白难看,可老刘不,他的脸皮比谁都厚啊,居然水波不惊,倒是被点醒的项羽一脸的不好看了。

        刘邦申辩起来:“西进入关,孤军深入,且看周文的结局就知道了,有那么容易吗?我们兄弟何必要争?况且刘邦只是进言,怎么做,得由大王来定?”好个刘邦,马上应变,抬出楚王心来挡箭,自己继续做忠厚长者形象,这一来楚王心可就犯难了,他只得使出缓兵之计来,道:“今日天时不早,派兵的事大,不能儿戏,就此罢议,容缓缓再图之。”下令罢朝,大家各怀心思自去。

        接下来,楚王心陷入深深的无法自拔的矛盾之中,自己那是绝对倾向于刘邦的,但对于项羽,虽然是落水狗了,但是那份暴戾,什么时候都得审慎,说实话,他并非没看出刘邦之心机,只是,没有他,自己又能拿谁来足以平衡项羽?可是,这抵御强秦,不能光靠嘴皮子的,没了项羽,自己这个楚国在章邯的碾压之下,还能留下来吗?自己的前两届楚王——襄强、景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怎么轮到自己这个牧羊人上位,自己还不清楚吗?想来想去想多了,他自己头痛欲裂,将自己关在内庭,三天过去了,他彻夜难眠,神情恍惚。

        这一夜子时时分,他正在凝思,忽而一阵阴风飒飒,将殿里的帷幕吹得飘逸起伏,心中好不惊骇,就在这时,殿里的灯烛骤然摇摇欲灭,窗外的朦胧昏昧的月色,透过窗格子漏了进来,使所有的器物阴影晃动,泛起绿惨惨的光晕,楚王心吓坏了,叫一声:“来人······”可是这时候,竟然无一人应答,仿佛全世界将他遗弃了一样。正在极度惊恐地时候,恍惚间对面的屋瓦上传来一声幽幽鬼声道:“大王,你不要怕,你是楚王,我们这些冤魂不能动你,我们只是来伸冤的,我们死的好惨哪······”楚王心跌倒在席上,惊惶地回答:“你是谁,你不要害我,都不关我的事儿······”

        远远地那个白袍人影子,一身鲜血,被头散发,嘴巴牙齿磕磕响,周身黑雾弥漫,情状极其恐怖,他哭泣道:“我是会稽郡郡守殷通,我死的好惨啊,项羽他杀我无话可说了,可是,他对我灭族,断我烟火,天地不忍啊,大王。你现在还让他进关中,那是天怒人怨,还不知道马上就有多少冤魂怨鬼又要游荡无踪了,这也是你的过恶啊大王,所以,我们受上天差遣来问责大王你!······”楚王心吓得牙齿上下磕磕得更来劲,更加响亮了,哆嗦道:“你别说了,求你快走吧。”白鬼道:“大王,现在我只是一个鬼进来你就怕了,你且往门外看,外面全是襄城被屠城的冤魂,密密麻麻塞满了你的王庭,全部等着进来请命啊!”楚王心“嗷”一声,哀求道:“我不看,我不看,你快走,快走······”扑倒在绣墩之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王心悠悠醒转,看见吕青、共敖、叔孙通守在自己床前,吕青恭问怎么回事?楚王心只是摇头不答。吕青怜惜道:“大王心病谁不知道啊,但你用不着这样折磨自己,其实这事儿吧挺简单,听听满朝长老这么说的就是了,项羽这年轻人,能力是有的,但是为人,唉,打下城池以后喜欢屠城,所过之处无不惨灭,而刘邦这样的忠厚长者,他用兵总是用仁义之师制敌,对百姓爱护有加,他要是统兵进关中,苦于秦暴政的老百姓一定就会欢迎仁义的楚军到来,哪用得上忧虑暴秦不灭,大楚不兴呢?”楚王心不再回答,只是用手指示升帐再说。

        翌日,楚王心升帐,直言道:“经过这三天酝酿,寡人决定武安侯刘邦西进入关中,长安候项羽北上救赵。”项羽想也不想,争执道:“我也要和刘邦一起西进关中去······”楚王心用罕见的强硬口谕道:“天意如此,你不行,你一定要去救赵,现在委派宋义为上将军,统领救赵的全军,项羽为次将,辅佐宋义,范增为末将,受命去吧!”项羽欲要再争,范增对他狠狠地使了个眼色,只有缄口,在心中暗骂:“天杀的王孙心,没有我和我叔父,你什么也不是,你······”再怨恨地看了刘邦一眼,从此兄弟情断,还是在心中怒骂:“你这老家伙,我就是去救赵,灭了章邯,再去进关中,也会比你快,等着吧你,得意啥啊?”

        既然无可改变,那项羽就只能顺应现实,楚集团决定三日后发兵救赵,其时,金风渐起,北雁南飞,木叶摇落,到了九月秋天的节气。出师前夜,虞姬抱病,但是执意要和项羽一同出师,本来项羽早有安排,指定了曹咎照顾虞姬,所以项羽这一回可就是执意不允。原来项羽和处处留情的刘邦不同,用情专一,一旦心有所属自己心仪的爱人,再对旁花就是不屑一顾。他望着愁容娟倦的虞姬,心下我见犹怜地安慰道:“阿虞啊,这一回秦军四十万,而我军只有四万,唯有以一当十才能一战,恶战在所能免,你一个女子随我出征,我心存顾虑,焉能全力拼杀啊?你放心,我会记得你的话,不会再对无辜老百姓怎样的,相信我。”虞姬小鸟依人一般,偎在夫君铜铁一样坚厚的胸膛里,顿时哽咽,脱下身上的玉谷圭,缔结在项羽的腰带上,道:“夫君,这玉谷圭本是你来娶亲小女子的信物,如今我将他暂存在你身上,你看见它就是看见虞姬,想着虞姬的话,父精母血,化成个人不容易,一人死去全家哭,能胜又岂在多杀伤也。”项羽郑重应允道:“我都记住了······于是,项羽、虞姬一夜缠绵无眠。

        当朝阳升起,灿烂的阳光照耀彭城宫阙的门楣的时候,该到出师的时候了,楚王心率臣下恭送这支大军出征,当然其中也有一脸虔诚地刘邦,虞姬道一声:“夫君珍重,臣妾等你得胜归来。”一笑低眉,偷偷地忍不住泪如泉涌,心道:“虞姬此生就和你一起一同一······”项羽深深看了她一眼,和宋义、范增上马,和楚庭诸人拱手揖别,一时间,楚国君臣祭祀天地神灵后,鼓角铮鸣,别声满耳,喝了壮行酒,竖立起狼虎大纛和大楚“诸夏冠军”的军旗,楚军出师北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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