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破灵幻戏偶立赵 闹茅山栖风奇 (2 /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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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破灵幻戏偶立赵 闹茅山栖风奇 (2 / 2)
        再说韩信这天在召平军中的中军帐中,和主帅召平谋划事儿,突然,有小卒来报,道是将军陈婴不知所踪,召平大惊,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抑或是去投了广陵城的官兵去了?”韩信笑了起来,摇头道:“大将军,我知道他是去了哪儿,你明天只是警戒营垒,我出去带他回来就是了。”召平讶怪,韩信便领他来到大江之水浒,登临丘山高处,遥遥指着江南道:“他是过江去了,江对面的江南即是会稽郡丹徒县,那儿有一灵山,名唤茅山,近来可是发生了大事了,他能不去凑凑热闹?”听韩信这么一说,召平一拍脑门子,道:“你说得极是,我应该早就想到这一茬,这是这一去他可是凶吉未补,怎么好?”韩信只是吩咐他号令小卒预备舟船,自己辞了回去预备行程,要投江南去。

        且说他们所说的热闹是什么呢?原来,江以南的丹徒县,即是今日的镇江,那丹徒县令就是我们前文已经交代过得吴芮。那吴芮是朝廷水师的护军都尉大将军,本是吴地土生,吴王王孙苗裔,那是江海蛟龙一般的惯习水战,所以朝廷让他从原来的辖区巨野泽换防江防的丹徒县。好个吴芮,便在此教习水军,使得艨艟战船的好阵法,一时威震四方,所以项梁、项羽叔侄会稽郡起兵的时候,就打到丹徒县边界就停了下来,他们忌惮吴芮和他的水战,这么一来,丹徒成了朝廷的前线,后面连着南郡,虎视着被项家夺取的大半个会稽郡。

        这丹徒县有一处灵山福地,地名茅山,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茅山地方上言传有上仙栖止,时不时就有祥瑞之兆显现,言之凿凿。这吴芮便在此建起一楼,名唤栖凤楼,说起这楼,那真是雕梁画栋,飞檐高啄,危入青冥,犹如凌霄仙筑一般。这一日,此楼陡然被装饰起来,遍插彩幡,鼓乐齐鸣,将要干什么?原来这吴芮收有一义女,只是在匡庐山中拾得,身世成谜,于是就取名吴妫,长得英姿勃发,妩媚飒爽,自幼就习武事,精于技击,那一把剑使得风云变幻,人剑合一,舞动处天女散花一样,落英缤纷。这女儿鬘发蛮腰,脸如莲萼,平日里窄袖胡服,深得吴芮钟爱,比自己的儿子吴臣还看得娇贵,一转眼就到了婚嫁之龄,吴县令的门槛顿时就让媒妁们给跨臊了。可是,吴妫不肯随意自己的婚姻,执意要找一个有真本事的,吴芮当然不肯违逆女儿的意思,于是,随同当时的流俗,与她比武招亲,并在茅山之中建起一座擂台的楼台来经办此事儿,这边是前边所说的——栖凤楼。

        吴芮将女儿的聘婚广而告之,整得声势浩大,那榜文张贴传至大江南北、大街小巷,道是打擂台以武招婿,一时之间,这聘婚的仪式可就变味了,有如打擂英雄会一样。于是,大江南北的剑客和各色人等,或奔走相告,或暗流涌动,一起云集茅山的栖凤楼。话说这一日,一位劲装壮汉上台,连败数人,成为当日的日胜候选人,一时间得意洋洋,指点台下挑战,他是谁?正是江北来乔装的陈婴。

        此时,只见得擂台上的一位官人过来招呼道:“壮士,时辰已到,今日你就是胜者,跟我走吧,等凑齐了十个单日胜者,你就可以和我家小姐对决,就有机会和她缔结良缘,成就百年之好,成为我们吴府上的快婿,也可以成为朝廷的百夫长了。”但见得说话的这人,声音黯哑,面庞半遮黑纱,身形细巧,全身上下有一种昏昧的森森鬼气,他又是谁?正是倭人梅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原来那一日东海海难,他、熊野公主三菱委贞和张良、苍海公海上遇险失散,流落海岛,被当时巡海的秦水师将军吴芮所救,遂投在吴芮麾下,因为他武艺不俗,不久,就成为了吴芮的裨将,妻子委贞不久临盘,这二人就瞒下了倭人的身份,落户籍吴芮同乡九江郡馀汗县(今江西余干)。这陈婴随他欢天喜地而去,转入后台,从此就没了踪迹。

        韩信乔装,带着十余个健儿随从,化身为布衣练家子,渡江而南来到那茅山之中,跻身在打擂求亲的人群中,四面八方细细勘察那栖凤楼来。忽然,失口叫出声来道:“哎呀,这哪是比武招亲的彩楼,这分明就是一座放着钓鱼饵料和密布机关的囚笼子,有多少好汉也不够他的毒手害的,陷落在魔掌之中啊。”韩信正在感叹,突然被人被人掠到一边,韩信见那人时,也是细瘦之人,一脸南人相貌,正是我们前文说过的傅宽,他和黄疵一起献药治愈秦始皇疟疾有功,后来却遭变故,流落乡里,闻道周市起兵复辟魏国,自念大丈夫岂能老死草野一辈子,定当建功立业,因为自己是魏人,便投在魏王咎王庭里效命,后来受命来到会稽为魏王联络二项无果,回归途中见了打擂比武招亲的好事,即刻流连不去。

        当时,傅宽低声道:“兄台说的和我所想的一样,这几天,我细细观察,但凡当天胜利的人,去了后台,就像坠入深井一样,再无踪迹,极是蹊跷,所以我就一直都不敢冒失登台。”韩信颔首,傅宽又拱手道:“我乃是横阳傅宽,兄台怎么称呼?你又是如何发现蹊跷的?”韩信答礼道:“我乃淮阴韩信,我现在也没有证实我这个推测,但是,在下浅学过兵法将道,为将者,所知必广,所识必博,这个楼的建筑模式,我能略懂一二,其下必有暗格。还有就是那些当日的胜利者再没有出现过,那就证明打擂招亲就是幌子,其实是另有目的,我们不能上台,须要赶紧离去,此间肯定已经是机关重重,危机四伏,而且凶多吉少了。”傅宽应允,于是,这一行人急急欲去,脱离这凶恶的地方。可是,已经迟了。

        原来这儿已经是布满了官府的眼线,韩信和傅宽的话,已然被人偷听去大概,如何能走得?就在他们的前面当道一阵骚动之后,梅鋗现身出来,大叫:“恭请今日擂主淮阴韩信、横阳傅宽登台。”韩信一听,暗叫不好,自己可是百密一疏,露出破绽了,傅宽当然也知道自己被阴谋羁绊住了,心里寻思,那自己就赶紧说破,让现场的人都知道,那是官家在胁迫自己和韩信上去打擂,而不是自己的本心。他想那样之后,在大庭广众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官家总不会明目张胆的无中生有诬陷、胁迫自己上台了吧,即便大声分辩道:“官爷错了,我们压根就没说要上去打擂招亲。”这一声喊,果然引来众人的目光无数,可是,这事儿根本就不是傅宽所料想的那么简单了,眼见得梅鋗不慌不忙,讥笑道:“县主女儿的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吧?你们没有报名,我怎么知道你们就是淮阴韩信、横阳傅宽这些名字籍贯,大家说是不是?”这一声质问,太厉害了,众人纷纷反过来指责韩信、傅宽道:“是啊,你们没有理由的,临阵退缩,情何以堪?不要做胆小鬼了。”

        韩信一见情势不对,赶紧出来圆场道:“好说,好说,我们马上就上擂台去。”说着暗示傅宽不要再说了,同时对自己带来的随从健儿,发出了事先约定好的暗语——在外警戒,见机行事。两人就这样在梅鋗带领的官兵威压之下,登上了擂台。傅宽看了一眼韩信,低声道:“还是我先来吧。”同时心下早有主意,自己赶紧败了,那不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离开这肇祸之地吗?正是天遂人愿,梅鋗指定他道:“好,就依你,你先来,不过应战的不是外人,而是梅鋗我自己。”说完扎搏妥当亲上擂台,对着傅宽一招手道:“来,来,来,足下非是寻常等闲之人,下官另眼相看,我们来切磋拳脚一局。”傅宽无奈,上前应战。

        两人拳脚相交,韩信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梅鋗武艺极高,游刃有余地拿捏限度,逼得傅宽屡屡出招,不能装败,韩信心道:“这厮好生犀利,傅宽想要诈败,根本就不可能,因为除非他自己乐意受死,否则就被逼得屡屡动作,他蚂蝗一般,你不扯下他,他就吸干你的血,这就是一个缠斗高手。”果然,梅鋗轰然倒地,大叫一声道:“我败了。我服了,韩信台上稍候,请傅宽入内记名。”说着,不由分说,手脚并用,傅宽已然就范,在外人看来是极其乐意的进入了栖凤楼,但是韩信看得分明,傅宽其实是被强制的,便对台下的随从发出了预备一战的暗示。

        傅宽在前,梅鋗在后,傅宽感到一股巨大的势能在作用着自己,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得机关发动,坠入深井之中,在坠落中,他听到梅鋗嗨嗨冷笑,道:“又为朝廷擒到一介魏地反贼,下一个就轮到那个江北来的韩信了······”可是他没来得及说完,身后被人飞起一脚,直踹得腾身飞起,直坠陷阱之中,回眸看时竟然是韩信追踪而来,大叫:“好个韩信······”已然机关闭合。怎么会事儿?原来韩信早就洞察梅鋗诡计,等到他暗算傅宽的时候,他在擂台上,故意对着里面,喊一声:“官爷你叫我,好的,我这就来······”就跟了进去,其实,这是韩信灵机一动,故意使用的计谋,梅鋗根本就没有叫他,他这么一喊,实在故意麻痹擂台上的官兵,果然,外面的官兵浑然不觉,木木地在外面不动,韩信就这样紧跟了进去,当时,梅鋗全心全意要害傅宽,哪料到韩信会来这一手,所以结局就是他在暗算傅宽的同时,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韩信暗算了,也落入陷阱里。

        好个韩信,到底是大将气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觅得捷径,顺利逃出栖凤楼,发出鸣笛信号,他手下的健儿前来附和,逃出茅山栖凤楼这致命险地。这一行人惶惶向江边奔去。他们好不容易逃至江浒,但见浩浩大水,滚滚东流,船却不见了。韩信暗叫不好,突然,江上一声战鼓响,几艘飞艇穿梭一样掠波而来,紧接着是大队的艨艟战船船队,旗舰上当头一人甲胄分明,哈哈大笑道:“天使我立功也,丹徒县令吴芮在此,江北飞贼,快快束手就擒。”韩信哀叹道:“自信之过矣,误我性命,唉······”拔剑号令随从,就要最后一搏。

        正在这时,韩信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来,突击袭到自己身边,一拧腰身,就钻进韩信衣怀之中,韩信被眼前的变故吓得魂飞天外,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见那人分明是一个清丽的女儿,正对自己沉声命令道:“配合我,要不你就要乱箭穿心而死······”根本就没等韩信反应,只听得那女子朝着江上的水军战船呐喊起来,好一声清越女声,道:“爹,强人掳掠了女儿,救命啊,救命啊······”韩信到了此时似乎就明白了个大概,断定怀中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大家追而求之的打擂招亲的主角——吴妫,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要帮自己,韩信没有功夫打探了,只知道眼前不这么做,就只能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反抗后被吴芮的水军乱箭射死,便配合道:“吴县主,不要再逼我,送上船来,让我们走,否则,你就来和你令嫒收尸吧。”

        吴芮不明情况,一时气馁,回应道:“你别乱来,不要伤害我女儿性命,一切都好商量。”在韩信怀中温软如玉的吴妫低声对韩信说:“我爹不辩是非,鬼迷心窍,做了一个钓饵的栖凤楼,意图陷阱捕尽天下豪杰,要去邀功于暴秦,这是一条不归路,我不能看着他这么做,自取灭亡,韩信,你帮我,快往岸上退去,我们自有安排。”韩信的心中,突然暖意油然而生,一种本能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女子会是自己同行一辈子的人,竟然毫不迟疑点头,向岸上退去。

        吴妫一路哀号:“爹爹救我······”此时,站船上的吴芮自言自语道:“我女儿吴妫,武艺超凡,如今羔羊一样,落入贼寇之手,反抗不得,看来这江北的张楚贼人是个顶尖高手啊。”便令旗磨动,下令道:“留下水兵护船,大队随我上岸。”于是,吴芮大队官兵舍弃了艨艟战船,登上岸边,望韩信奔袭过来。吴妫只是催促韩信后退,吴芮马快追了一程,只见前面川原上壕沟林莽之处,冒出无数人头,同时,鼙鼓震天,一面大旗赫赫展出一个“楚”字,一尊黑煞神一样重装甲胄的一位将帅,骑着乌骓踢雪马,手挚一竿红缨霸王枪,驱动那支兵马如同浙江潮立,暴风骤雨一样横扫落花流水,乌泱泱疾风席卷过来。吴芮虽是官兵,哪里能挡住这雪崩一般的碾压之势,稀泥一样败了下来,向江中退去。吴芮长于水战,自己考虑只要到了江上船里,那不管他是哪路兵马就不足一战了。

        正在这时,忽然江上舰队里一片火光烛天,映照天宇血红,吴芮大吼一声道:“不好······”已有一人屹立在他的旗舰官船之上,大叫:“吴芮你还能逃命么?你陷害的豪杰槛车,在船上全被我一锅端了。”吴芮一见大势已去,便落荒而逃,谁知没逃多远,后面追兵已至,那真是汹涌的铁流,甲光映日,白刃纷纷,马蹄和人的足音震吴颤着大地,黄尘冲天,怒涛澎湃一样将吴芮的兵马扫荡得支离破碎,最后,他们被蜂群一样的敌手淹没······也不知来的是哪路悍猛神兵,吴芮在陷落敌阵中凶吉如何,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五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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