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孤狼斗仇 众虎成很 (3 /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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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孤狼斗仇 众虎成很 (3 / 3)
        两韩信吃得兴高采烈,突见一人闯了进来,是谁?蒯通也,对韩(国)信拱手叫道:“正所谓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真是有缘,我蒯某又和韩兄见面了。”韩国信长吁,又指定面前的韩信道:“蒯通,我们果是有缘,转眼又见了面,与你介绍一下,这位也是韩信,不过是淮阴韩信,我们是同名姓的兄弟,这缘分又大一倍了,要不你过来叙话,同饮一杯?”蒯通微微惊噫,注目韩信良久,细细审视,然后对韩信折腰一揖道:“哈哈,两韩信啊,真乃奇缘也。我蒯某今日一见,怎么突然感到心中灵光乍现,倒似乎昔日似曾相识淮阴韩信这位贤弟一样。”韩信答礼道:“我突兀中也有同感,冥冥中莫不是往生有相识,或是今生将后遇?幸会!幸会!”蒯通道:“二位告罪,今日不便,我正好偶遇到师门兄弟御史张苍在此,在微服监察呢。他可化妆得十分好,要不是往日十年的同窗,我也认不出他来了。斗胆张扬一句,我们都师从名满天下的荀子,和韩非子、今朝丞相李斯乃是同师门出,只是到我即是关门弟子了,故此无名,因落魄无能,所以不敢有侮辱师门,从不提及。而我这个真命官师兄,反而化妆成活脱脱落泊儒生一个,哈哈······我们正在陪话,不期得遇两位,因此先过来问讯,那就休要走了,容蒯某忙完了,再来还人情,就这么铁定了,休要让我失望。”韩(国)信道:“既如此,你自便就是,”蒯通即刻诺诺而去。

        谁知去了不到一刻,蒯通仓皇而来,脸色灰白,急叫道:“不好了,不好了。”两个韩信吓得从座位上一起跳了起来,急问怎么会事儿?蒯通顺手一直,两人顿时傻了,原来大街上有一队官兵涌了过来,对这间酒肆势一合围,满眼尽是戈戟森森,满耳尽是口令呵斥,道:“快快拿下人犯韩信,休教走了。”韩国信眼尖,认得其中的砀郡都尉候敞和下邑县尉魏勃,知道是冲自己来的,挚剑咬牙道:“这些官兵竟然追到彭城来了,真是可恶,兄弟,那我先走了。”韩信急叫:“且慢,他们既然是蹑踪迹而来的,肯定在周遭布下罗网,你如何走得掉?”韩国信道:“不走,留在这里等死啊?”韩信灵机一动,道:“我倒是猛然想到一个办法,说不准你就可以脱身,蒯通,你们跟我来,使好了计策,韩(国)信就趁机赶紧走了。”说着,韩信低声对韩(国)信和蒯通交代一番。蒯通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也只能这样子了。”说完,三人冲出店堂,直奔张苍那个里间雅座而去。

        再说张苍正在微服化装成落魄读书人,暗暗在彭城一带查访民情,因为秦朝的御史司自御史大夫以下各御史,职能就是监察百官和地方,秦始皇诏命他们不定期下去巡视,然后回馈中央。这张苍也很是敬业,为了获得第一手详实的信息,不息微服化装,混迹民间,收拾地方官的政绩信息。都说是化妆的时候做怕遇见熟人,他就这么巧,偶遇了师兄弟蒯通。碰到别人可以假装不认识,但对于这个蒯通,可是十年的同窗,屁股有个胎记都知道,如何能蒙混过去?再说,刚刚前一阵子他还去咸阳投奔过自己,结果是无功而返,自己心中一直以来老大不安,于是,张苍也就不装了,直接对他道出了实情来。两人就在这酒肆上小酌,叙些故旧,好不惬意。谁知道今天这酒喝不踏实,这蒯通中了邪魔一样,前串后跳,一会儿说方便一下,一会儿说是看看菜烹调好了没,弄得张苍也是心中疑惑,他哪儿知道蒯通已经遭遇了两个韩信,尔后又见官兵追来,正在为难想破脑壳在找脱身之计呢?张苍眼见得蒯通去得久了,正在连声招呼蒯通:“学弟,这是去了哪儿?这么久都不来,酒也凉了。”话没说完,头上被人一敲,登时晕了过去。

        再说外面的官兵冲进来的时候,眼见得一幕就是:一个人端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另一个人在他的耳边耳语什么;在这个端坐着的人面前,又跪着两个人在对他请示什么。魏勃见了,正是要找的韩(国)信,兴奋地大声叫道:“韩国信,快与我束手就擒。”

        说时迟,那时快,这三个人呵斥一声,破开窗格,韩国信一抖钱囊,天女散花一样,下了钱雨,酒肆下面临近闹市,于是乎,酒肆里的食客和闹市上的路人眼见得钱从天而降,如同苍蝇见血,舍命来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管得了官兵抓人。就是官卒的眼光也发直了,胆大的参与了抢钱,队形凌乱,店里店外顿时乱成一锅粥。这三个人见机,混入其中,手脚并用,荡开一条人胡同,逃得飞快,等到魏勃、候敞回过神来,早就不见了这三个人的行踪,好不惆怅。

        魏勃怒道:“可是怎么办,眼见得到手的财,又没了。”候敞大笑起来道:“说你傻你信吧?刚才进来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魏勃揉揉脑袋,道:“不就是韩国信撒钱,趁混乱三个人跑了。有一个人他是流民蒯通,另外一个就是?我不认识。”候敞道:“还有呢?”魏勃道:“还有?没有还有?人都跑了,有什么有?”候敞一指晕着的张苍道:“说你傻还不服?还有这人啊,你没看见他们三个都对他恭敬有加,全部小心翼翼地在请示他,说不准就是他让他们这么干的,可见这人是他们的同党,抓了他,还怕抓不到韩(国)信么?”魏勃一听茅塞顿开,一挑大拇指,赞道:“还是哥哥脑瓜灵光,我看确实像是是他们的头儿,这下,抓不到韩(国)信也好交代了,左右,绑了这厮。”

        军卒们上前绑了张苍,张苍悠悠醒来,一见身上被绑了五花大绳子,惊异道:“你们在干什么?”魏勃听了甚是得意,道:“干什么?我们在逮人犯啊。”张苍恼怒道:“荒唐,我是人犯吗?你们凭什么证据抓我?”魏勃道:“你不是人犯,却是人贩的同谋,而且是头儿,抓了你,我们就不相信韩(国)信不来?”张苍道:“什么韩(国)信,我也不认识他。”候敞道:“你狡辩,不认识他,他们怎么都在左右跪着请示你?那你认识谁来?”张苍一见可麻烦了,急急问道:“蒯通呢,他可为证。”魏勃、候敞一听笑了起来,魏勃道:“可不?承认了。蒯通和他们本是一伙的。搏了,先押回下邑县去候审。”

        张苍猛省自己是微服查访,再不亮出身份,可就死了,扔在深山里喂了狼,可就也没人知道了,扯嗓子叫了起来道:“且慢,我是朝廷御史张苍·····”所有人一听愣住了,接着是张苍愣住了,为什么?因为他感到自己的身上少了什么,他的身牌凭证不见了,他的头大了,双眼金星舞动,紧接着,魏勃、候敞明白了什么。候敞大笑道:“你这人犯,怎么不唬弄我们是御史大夫呢?”自己上前捏了张苍半天,张苍身上全然没有身份凭证,就更加放肆起来,让军卒牵了就走。张苍突然想到蒯通,是否是他使的坏,由此他想到了一千多种不幸的可能,想到了罗网,想到了无踪的冤魂,长叹一声道:“苍天。我命休矣。”

        魏勃、候敞两人羁押张苍,得胜而回,心里惦记着县令吕青的重赏,心中好不得意,恨不能放歌一曲。一路驰骋,入了下邑县界,就看见尘土飙起,是县令吕青迎来,大叫道:“两位辛苦了,本县特前来远远迎着,与你们解战袍犒赏。”魏勃听了甚是忸怩,道:“县令老爷,我们并没有抓到韩(国)信,不过,抓到了他的同党一名。”吕青道:“没抓到主犯?抓到了他的同党一名?这是怎么回事儿?”候敞连忙解释道:“虽然是走了韩(国)信,但是我们拿下的这个人可不同寻常,他是他们的头儿。大人,这韩国信之所以能屡屡得手,屡屡逃脱,为哪般?原来这韩(国)信本来是有互相朋比的一伙人的。而这一伙人全都都是听命于他——我们已经拿得这个人,我们都是亲眼得见的,韩国信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跪地请示他。所以,现在拿下了他,就不愁找不到韩国信。”吕青一听,心中转忧为喜,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两位数百里奔袭,辛苦了,下官自有犒劳,至于抓到的这个人犯,我回到县里,立马开审,细问出端倪,后头还得劳烦两位出马辛苦,缉拿主犯韩(国)信。”魏勃、候敞应答了一声“好说。”于是,这一行人疾驰去了下邑县公门。

        吕青押回张苍,急急升堂,就要审问韩(国)信的去处,还没开问缘由,张苍就被按倒在公堂上,吏胥们尽是横眉怒目,凶煞一样,执刑具就要打。张苍自感到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叫屈道:“县令大人,小可张苍,并不认识什么韩(国)信,你们就这样稀里糊涂将我抓来,刑讯逼供,我如何能说出个缘由来。我再一次告诉你们,我是朝廷御史,乃是到这来体察民情的。”吕青冷笑,讥讽道:“你是朝廷御史,却是个没牌子的官,你这该死的贼人。不但不招,还意图行骗,将老爷看成乡巴佬是不?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你哪里会认得官字怎样写,打。”吕青喝令一声,吏胥们早就等不及了,“大”字按定张苍,照屁股就是一顿呼啸板子,只打得他屁股开花,呼爹唤娘。

        正大施官威,忽听得门外鼓响,县尉魏勃匆匆跑进来,上下不接气地说:“吕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吕青瞪眼珠子问道:“啥事儿这么慌张?身为堂堂县尉,你有点定力好不?”魏勃压低声道:“是郡守老爷来了。”吕青一听,吓得屁股上安装了弹簧一样,跳离了交椅子,急忙下来,迎了出去。

        只见得下邑县大堂正门之外,一队人马呼涌浩荡而来,前头是谁?乃是韩信、蒯通,跟着的是刚刚回去的候敞,居中的就是砀郡郡守王恬开。吕青急叫道:“原来是砀郡郡守王大人来了,怎么不使人来相告,下官也好远迎啊。”王恬开盯着他看了片刻,鼻子冷哼一声,并无言语,拂袖而去,绕开他来到张苍面前,手扶张苍创伤处,高声道:“御史大人受苦了,都怪下官王恬开来迟一步,以致张大人受苦,下官之罪也。”吕青一听,双眼“骨碌碌”一轮,怪声道:“什么?抓回来的是个朝廷御史大人?却是苦也。”双眼一黑,歪倒在大堂之上,也不知这县令大人生死结局为何?两韩信又有什么跌宕横祸,欲知后事如何,敬请观看第四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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