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拼同命遭天两韩信 尽愚忠作恶 (2 /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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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拼同命遭天两韩信 尽愚忠作恶 (2 / 3)
        他身形一鹤飘逸而起,点落在门前的供路人休憩的石头凳子上,原来这山中白屋,前面松竹树荫之下,山路旁边,有四个串起来的,由大长条石板做的石凳。只见那韩信魅影一样浮动掠过,已然走完跃了下来。吕臣见了,心中好笑,这人还真教自己走路,真是一个弱智,还没等冷笑起来,忽而,听得一声呐喊喝彩,原来韩信踏过的那四块石板从中间一分为二,断裂成八块,缓缓从基座上坍塌下去,发出一声钝响,目睹此境,所有人由衷自然地发出一声惊叹:“好厉害的高人啊······”

        吕臣见状,头皮发麻,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拱手道:“幸会,多谢你们家的水,告辞。”一行人转身而去,吕臣频频回头,牢记下方位,看到那两位玉人儿,并立猎猎风中,冷眼相对,心中失魂落魄也似转出视距之外。再说这为奇人是谁?我们前回说过此人,韩国王孙韩信也,为了和淮阴韩信区别,暂且写他为韩(国)信。在郯子国城和张良分开后,为了避祸,一路辗转至此,隐身埋名,遁世求生。

        吕臣回家,自此后满脑子都是那位美妇人的灵踪魅影,整个人的魂魄丢在那山里了,悒悒不乐,竟然生起单相思病来。开始的时候,其父吕青倒没觉得什么,眼见得一日重一日,好好的大小伙子,形容风干一样地日渐枯槁,也不梳理仪表,整天的鬓发零乱,躺在床榻之上活死人一样不下地,心里才慌了。细问缘由,吕臣也不说,只是背对所有人,置气一般,弄得吕青束手无策,只有盘问他的几个随身小厮,才知道整个事情。吕青登时大怒,骂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堂堂县令之子,风华年龄,找谁不对,偏偏专注一个山里的村妇,气死我了,再不回头,老子直要鞭挞死你。”吕臣听了竟然泪流满面,道“父亲大人,孩儿正自不想活了,你就疼爱孩儿一回,送个死,孩儿在地下感激不尽。”吕青听到这儿,整个人如坠冰窖,骇然无语,自己也就一个独子,哪敢有闪失?长吁半天,改口安慰道:“孩儿休要心急,我这就安排去。”说完,转入内堂,吩咐书吏去找一个人来,这人是谁?暂且剧情埋伏,看下去自然分明。

        《开汉神纪》虽是正文未启动,序幕已完开,诸神开汉,无非就是王、生、士、侠、盗、贼、官、吏、道、妇十大类人,次第风云而出,波涛登临。何谓王者,主也;何谓生者,舌辩也;何谓士者,为人取仁也;何谓侠者,为人取义也;何谓盗者,强人也;何谓贼者?偷人也;何谓官者,管人也;何谓吏者,使人也;何谓道者,精神人也;何谓妇者,宫闱阴斗人也。我们这里先只说生,从本书开始已经有鲠生范增、狂生郦食其、放生娄敬、刚生隋何、儒生叔孙通次第风雷而出,现在轮到另外一个生——忍生蒯通出场了,此公在《开汉神纪》中不乏出彩,其脸有谱,既然登场,虽不闪亮,还是带点锣鼓点儿的。

        这忍生蒯通,本是燕地范阳人(今河北徐水),少年时就移居燕国国都蓟城,(即今天的北京),曾是燕国末代国王燕王喜的太子燕丹幕僚,和游侠荆轲、秦舞阳等有过交往,曾苦苦劝说旧主太子丹别使阴招,搞什么刺杀秦王的小动作,退而强军,无奈燕国上层不听,一门心思去搞特务刺杀活动。直到刺客荆轲图穷匕首见,竟然被秦王嬴政自己就杀了,刺客成了被刺客,可见秦始皇之猛悍,刺杀活动之猥琐。这一来反而加速了燕国的顷刻覆灭,秦军一路穷追猛打,将燕国宗族尽数剿灭,一个不留。其后的开汉神纪,楚国有诸项、楚王熊心、景氏等楚国王族;赵国有赵王歇、赵利等赵王族;魏国有魏豹、魏咎等魏王族;齐国更多,有诸田田荣、田横、田光等齐王族,而燕国后事就一个人毛都没有了,余孽全跑到朝鲜,到现在也不见回来的。

        因为秦始皇这人很是王道,打,你就好好打,打残了没关系,公平原则之下,我厚道留你一条性命来服我,所以他不杀一个功臣,待其他五国王族贵胄,也是留下后路给他们的。而对于使阴招派人刺杀自己的燕国,不管你怎么弱化,对不起,对小人之举,他瞪眼睛吹胡子,决然寸草不留。这还不算,燕灭后,秦始皇在辽东、辽西大修长城,备战东胡,往死里役使燕国人,于是,幽燕之地,怨声载道。

        这其中有一个叫万喜良的人,行役修长城,已经死于长城工地,其妻孟姜女不知道实情,可怜思念丈夫,做好寒衣,一路劳苦送到长城工地探望,才知道丈夫已经累死在工地,埋骨长城底下了。于是仰天痛哭,风云骤变,哭倒长城八百里,也就是燕国长城的范围吧,后来孟姜女也就殉夫死了,其事迹传遍了华夏。一肚子憋屈的燕国人当时就在万里长城的东端——榆关(今山海关),也就是现在的河北秦皇岛市山海关区的一个望夫石的山丘上修了孟姜女庙,隐着祭祀怨死了的孟姜女,一时乡人香火鼎盛,往来络绎,奉为一方神祇,成为一方胜景。

        这一日,孟姜女庙打醮大会,请来方士步虚念咒,将孟姜女神像抬出去游历,虔诚觐拜。一时鼓乐喧闹,人群逶迤,上打旌旗符节,一路上接受白头孺子、才子佳人的景仰,尔后豪华回转庙内。正在这时,只见庙堂之中,有一人背手而立,魁梧挺拔,听得孟姜女神像回庙,轰动大门,转身回眸,“呵呵呵”冷笑三声,亢声吟哦道:“孟姜女,哭长城,万里长城不可坏,哭倒八百难御敌。建设国防现代化,宁无牺牲宁无死?我劝孟姑惜此泪,去哭倒私人骊山陵。”

        原来这人本是行商,押送货物回蓟城,忽见得地方热闹,细问明原委,不胜唏嘘,号令手下押送的三个镖客,小憩在庙门外大路侧,自己信步进入孟姜女庙的庙堂。他忽然有感于烟云旧事,触动胸中块垒,痛饮美酒,至于放狂,不能自抑。众人猛见得一堂堂书生,手执酒壶,大放厥词,顿时,群情激奋,汹汹而来。其中一个头儿,叫做柴武,本是河东郡平阳人,(今山西临汾),因少年丧父,从母改嫁,流寓于此。喝问道:“你是何方人士,敢来贬低我们地方上的神灵,你不要命了。”

        这书生猛然自知理亏,本来也就罢了,不料这一声质问,反而激起这书生气,他本来就是不要命要辩证的书呆子,便直脖子道:“我也是燕人蒯通,燕人亡于龙祖,乃是顺天使然,你们这些愚民懂什么?”这一句引来煞神众怒,柴武一声唿哨道:“打他······”众人上前,七手八脚按定蒯通一阵敲闷鼓似的狂殴,可怜蒯通被打得两耳嗡嗡,两眼熠熠,一手血。柴武一见不对劲,赶紧制止道:“好了,好了,再打出人命了,大家赶紧散了,一会儿他报了官,这庙就尽成瓦砾齑粉了。”大家醒悟,风一样散去。出了门看见路侧是商货,三个镖客正自伸长脖子在找庙里的那位,柴武又道:“这厮原来是行商,现在他毁了我们的神祇庙堂,我们怎么办?”大家应一声:“砸了他的行货。”发一声喊,驱开镖客,将行货尽兴捣毁,大家见状全部做了鸟兽散。

        蒯通爬出庙来,一见自己的行货全部被毁,仰天长叹道:“你们这些愚民,真是不可理喻,百年之后,你们方知我这吟哦是绝对的对,唉,夏虫不可语冰,浪费口水而已。本忍生这就去报了官,龙祖一怒,你这儿草都不剩,还拜什么神啊?有什么庙?唉,奈何本忍生只是吓你们的,好赖是我蒯通不是,毁了行货,也是罪有应得,好了,如今我折损了本钱,也回不了家了,自此就出门游仕去了。我枉有一肚子书,再不晒晒,有可能就长白鱼发霉了,我就不信我平生所学,在世间无所一用。”自找一根棍子,塞住流血鼻孔,喃喃道:“我告诉你们,暴民一伙,我有一个同门师兄弟张苍在京城作御史,我有的是地方可去,你们以为我就仅仅是行商啊,哼,愚民一伙,走了!”

        有道是理想往往是很丰满的,而现实往往是很骨感的,这蒯通西去京城求官,事实并不那么顺利,可以说是碰了一鼻子灰,因为他所投奔的张苍虽是朝廷御史,并无实力,而且秦朝御史有一大群,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在咸阳逆旅空耗着,费尽川资,眼见得混不下去了,只有撤了。好在张苍还在拿工资,资助一些路费,赔些劝慰的好话,先回家候着,譬如找工作回去等电话通知,基本上是没戏了。蒯通出了京城,先是循驰道东行,打算到了衡山郡的东垣县(今石家庄)再折向北行到广阳郡的蓟县(即今北京)。不料在驿站害了一场大病,九死一生,耗尽了所有的盘缠,最后,也回不去了,一路流落到了砀郡的下邑县,没奈何,就在城边的一座社稷神祠安下身来。

        现在他已是蓬头垢面,赤脚蓝缕,比起乞丐还惨,简直就是活鬼一样,但他哪怕饿死,也是死撑不去乞讨,还在有时还能代人写书信文牒,便在庙前热闹处练摊起来,换一个两个钱来,尽数买了酒喝,犯了中国自古以来的臭老九知识分子通病,酗酒、骂世、慷慨悲歌、然后悲惨地苟活······他这疯子一样的行径,时人哪能理会,只是招来无数的清白眼而已。可是,世间上的事儿总有例外,总有这么一位出俗,别看他一身短褐布衣,用荆枝籫着头发,但是,黔首之下,那是掩盖不了的勃勃英发的气场,举步之间,落落大方,平视红尘一切。这人一个月的初一、十五总会来下邑城,觑定他略一颔首,似乎是惺惺相惜,似乎是识货的,似乎是激励,也似乎是相互点赞······这一来,天长日久,两人都习惯于对方的存在了,如果那一天双方有谁没出现,便好像缺少了什么?但就是没有相问对方的任何信息,就连名字也没问,两人就这样成了见面颔首的君子之交。

        这一年,雨雪霏霏,连日不晴,蒯通没了生意可做,饥寒交迫,又愁出病来,正在破庙里寒热交替,兀自等死,迷离恍惚之际,忽而闻到酒肉馥郁香气,心想自己一定是升天死了,在异界碰到了好事。可是,这香气不断,真真切切的存在,睁眼看见一个军卒正在张罗饭菜酒浆,对自己恭敬道:“请蒯生享用酒食吧,天气太冷,吃了暖和些。”蒯通懵了,质问:“你没弄错?竟然有人请我吃饭,没由来的,也没有用的。”军卒道:“错不了,来吃吧,后面天天由我来送饭,蒯生只管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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