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跪云梦惨忍金陵 恩二母试兵帅门 (2 /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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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跪云梦惨忍金陵 恩二母试兵帅门 (2 / 3)
        次年,韩信到了年下又回,韩母还是一样,不让他进院门,韩信这次实在难以忍受对母亲的思念,便要强行进门。只听到韩母冷冷的道:“忤逆子,你要是敢进家门,为娘就为你你自尽,你就是普天下之最不孝,快回去完成学业。”韩信又是哭着回了云梦。

        直到今年,已是满了三年。南公招他去,端详半天,道:“韩信啊,你可以为天下帅矣,掌握百万军虎符,席卷海内,易如反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自愧不如。不过,你有过人之智,必有过人之陷,谋有过而断不足,此乃天也,人力不能为。你娘三年不让你见她?唉······为师这里交给你一些东西,带见了你娘再打开,待我致意你娘,你他日有风云,全赖韩母严苛教子,你已经学成,可以告慰令高堂了。”韩信跪谢师恩,出了那茫茫烟水之乡,向北而回。一路上乘舟沿江顺流而下,到了金陵城邑,打算舍舟揖,再北上淮阴,不曾想就发生这一幕。

        只见韩信挪开桶盖上的遮布,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伸进那个仅仅容自己手伸进去的小洞,往下探取,脸上神色一脸郑重,没多久,手指头似乎探到一些软乎乎的东西,大惊,忙收手回来,及至将手收回来时,高高举过头顶,一看究竟,众人发声喊,继而甚嚣尘上,哄堂大笑,原来韩信手指上全是大便,奇臭恶心。韩信神色剧变,自己正学成回家,得志满满,如今碰到这档子事儿,真是引以为奇耻大辱,冷哼一声,另一只手就去摸匕首······这一幕刚好被娄敬看个真切,可是这还没完,娄敬看到那个挑担的大汉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也伸手去摸匕首,娄敬暗叫不好,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神差鬼使,呵呵一笑,亢声道:“大汉,我没猜错的话,那五个钱一摆一清一铭记,肯定就是在另外一个木桶里有清水和皂豆荚、手巾,我出五个钱买了,同时借你这个勇于尝试的后生家一刻时间来用。”便紧紧拉开韩信去抽刀的手。象韩信这种伟人,一生长睿智,冲动仅一时,也就这一刻,消弭了冲动,恢复了理智,放下匕首,呵呵一乐,大胆自嘲道:“大吉大利,我手上可有黄金,不就是大便吗?人人有不谓脏,人人为不谓羞。”大家一见也就释怀了,权当逗乐子,因为一个敢于自嘲的人你是嘲笑不了他的。

        可那汉子并未就此算了,竟然横很道:“我这生意看人下单,我找的就是你,你又怎么着?能打到我吗?来,来,我就弄你钱了,蒙你一手大便,你能如何?”说毕大笑,韩信不愠不恼,道:“我这位仁兄可是给了你五个钱的,来,来,我要净手。”说罢,揭开另外一个桶盖,果如娄敬所说的,真是净水,还有皂豆荚,手巾,坦然的洗起手来,洗净了手,扔还物品,携了娄敬道:“仁兄,游戏圆满完结,我们须去了。”两人出了人群,觅一处秦淮河岸边的大酒肆,登楼而坐。

        韩信呼喊:“小二哥,与我来些好菜佳肴,我与仁兄痛饮,不醉不归。”娄敬欲要客气,韩信道:“方才若不是仁兄提醒,不才险些做出不可回头的事来,想我韩信岂能与粗人等同一命,敢问兄台仙乡何处?”娄敬回报籍贯,又道:“方才那大汉一脸横悍,乃是无事找茬的主,我看贤弟乃是士子,休得和他一般见识,贻误自身前途。是故拦阻劝和,贤弟,何处人氏?”韩信也就报了家门,两人言谈甚欢,不觉酒酣,一顿饕餮盛宴,只吃得红日平西,娄敬起身告辞,道:“愚兄实在是有事在身,留不得,他日相见,再叙话就是。”韩信也回道:“既如此,小可不留仁兄了,山高水长,总有见面的时候。”便兑了账,两人正要揖别,只见方才那大汉冲了进来,大吼:“两位可去不得了。娄敬低声叫苦,韩信低声劝慰道:“世事结果每每有三,好、坏、不好不坏,但此等凶悍之人,是没有不好不坏这种结果的。我们就不要老想到坏的结果,也可以争取好的结果啊。”言毕,对那大汉一拱手,笑道:“可是来送还我们的钱的,另外还会有馈赠酒资,然否?”那大汉愕然道:“你怎么知道?”韩信笑道:“想你彪悍非常,平生鲜有敌手,恐是平生连个陪练的没有,何等无趣啊?我今天就挡你一面,不管你强,不顾你悍,陪你到底,可否痛快啊?”大汉长身一揖到底,道:“正是,想我英布宁可竖着死,不可横着活,眼见不平,岂肯干休,身遭欺凌,纳命相陪,见着大奸大恶,恨不能杀人如麻,所以别人都畏缩我,今天我就是要寻人开心的,没想到得遇两位,真是有缘。我这恶生意,自歪想以来就没开张,别人都以为我是恶人,走的远远的,没想到碰到有不怕玩的,哈哈哈,请二位受我一拜。”娄敬见了此景,知道是自己判断错了,想起此事也是十分有趣,也不禁失声大笑。

        于是,他们各各报了声名籍贯,英布大喜,豪生大叫:“酒家,重开宴席,休问名目,择最好的酒菜上来。”店里小二一听,探头探脑,如同外面有猛虎一般,韩信道:“英布,可是你平素凶悍惯了,人人生畏,今日个你不会吃霸王餐吧,若如此,我们可不能陪你。”英布急急摆手,掏出银子,扔于地上,道:“不会少你酒资,快点。”小二抖抖俯身拿了钱去,片刻,水陆珍馐,纷至沓来,英布豪饮大爵,坦胸而歌,三人恣意吃喝,酒酣饭足。

        英布拿出一两金子,猛击在桌子上,道:“韩信,你且收了,这里还有你的三个钱,尽数归还,还有娄敬老哥的五个钱,加利息还十个钱。”韩信、娄敬欲要推辞,英布拿起酒坛子豪饮一番,将剩下的拎了就要走,歪歪倒倒,指点韩、娄两人道:“休要叨叨,瞧不起我,我要是眼珠子调了面,可是不认人的,走了,明天你们还来这里吃酒。”韩信、娄敬对视一眼,也就罢了。

        英布下了楼,走到大街上,见风一吹,趔趄倒了,爬起来大骂,满街人飞也似跑了,英布道:“我只吃牛肉,又不吃人,跑什么?都是菜人······”一路大发酒疯而去。

        韩信、娄敬面面相觑,娄敬道:“好个混世横人,此地可是久留不得,我们就此别过。”韩信颔首以为然,道:“韩信因急于回家省亲,也就不能陪娄兄了,但愿娄兄早日找到范增,遂了心愿。”两人相揖而别,娄敬自去。

        韩信自顾天时尚早,流连金陵风物,便寻思觅个客栈留一宿,不料失手撒了了行李,连老师南公的书信信札也开了,寻思老师临行嘱托,本想回家再看,可是无意之中浏览两眼,不看则已,一看就停不下来,最后,仰天长叹,道:“我的娘啊,你好苦也。”立刻无心留住,即刻就走,一路魂都没了,紧赶慢赶,望淮阴急急而去。

        韩信到家,叫一声:“娘啊······”双膝一软,跪倒在院门之外,只见院内一位妇人手里拿着缟素孝服,款款而来,韩信认得是他的姨母,只听得她交代道:“韩信我的外甥儿啊,你终于学成归来,遂了你娘心愿,苍天啊,你不负有心人啊。快快与你娘挂孝,你娘也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

        韩信狂奔入内,一见母亲棺椁,供养在素烛白幡之中。立刻泪雨滂沱,嘶声痛哭,嚎啕道:“姨母大人,我娘可是走了三年了。”韩信姨母含泪答道:“是啊,信儿早就知道了吗?”韩信哭诉道:“我老师南公临走时给了我一封信扎,嘱托我见了娘亲再开启看看,可是,在路上我不谨慎摔了,因此提早看了,得知所有的真相了。我娘三年前送我去云梦泽的时候,当时她和我一起雨中跪师,身染咳嗽,我老师为她医治,就知道她已经身患绝症,病入膏肓了。可是我娘一直瞒着我,怕我荒废学业,我的娘啊,我知道其实她从云梦泽一回来就已经殒命了。

        后来,我每年年节元日回来探望她,就是你,我的姨母大人,你在冒充我娘,和我说话,令我连夜回去,连元日也不让我在家呆上一刻,娘啊,你可知道儿的心好痛啊,儿是挂念你啊,儿当时是生不如死,痛彻骨髓啊。”韩信抚今追昔,直哭得天昏地暗,神智昏昧,姨母劝慰道:“信儿,你娘回来之后,自知命不久矣,她也知道你肯定半途要回来,她怕你因为她的亡故,荒废学业,所以就交代我住在你家,因为我和你娘姊妹之间声音极像,她就让我在你回来的时候冒充她,不让你进家门,赶你回去,这不是你娘心硬,实在是用心良苦,你知道吗?”韩信哭得几度晕厥,捶胸顿足,道:“我知道,娘啊,我是哭你送我去云梦泽之后,你明明知道我们娘儿俩云梦泽一别,便是生死相隔,可是,你不让儿送你出学院的大门,娘啊,你不该啊,儿要回家伺候你汤药,送你终老才是人道。”韩信姨母道:“人生百年,终了一个走,信儿不要悲伤,料理后事,为你娘出殡吧。”韩信收泪,道:“姨母,我娘非等闲女流,我决不会草草而葬,我一定要为她寻一块上好的乐土,让她长眠往生。”韩信姨母道:“你这份心有了就好,可是我们家贫寒,也是无奈,你娘也不会责怪与你的,小户人家,就这样料理了吧。”韩信铁定心意,道:“姨母休要说了,韩信我就是售罄一切,我也不会委屈我的娘亲。既然,她的棺椁已经浮厝,暂时停在家里,我也就可以徐徐安排,姨母还是回家吧,你家也是有事,我这边拾掇妥当,再来恭迎列为至亲家人大葬。”韩信姨母长叹,颔首道:“那好吧,只能这样了,那我就先走了,信儿可要节哀,休要负了**一片苦心啊。”韩信道:“你们和我娘放心,韩信是不会自感庸碌的,也绝不会甘居人下,时势来时,我一定会兴起风云,告慰亡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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