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扫墓
        清明扫墓

        2018年4月5日，这天是清明节。清明节纪念祖先，需要上山扫墓。乡下的扫墓，是极有趣的。我凌晨5:50便起床，和父亲去山上扫墓。

        我穿着一件红色格子的短袖，急忙地跨出门槛，手上拿着一把镰刀。父亲的左肩膀上扛着锄头，左手弯曲靠在锄头稍前的把柄上，右手提着一个红色的袋子。袋子里装有六根蜡烛，几沓黄色的纸，九根香，和三串短爆竹。

        我与父亲行走在小道上，一阵阵凉风吹拂而过，刺激身体上的每个细胞。天还不太亮，群山被白雾环绕。我抬头望向山顶，依稀看见几棵树木屹立在那儿，树木仿佛生长在仙境里。白雾形成一道白膜，使得树木与外界分离。

        墓地周围生长着许多小竹子与杂草，坟墓躲在小竹子与草丛里。我把镰刀递给父亲，父亲握着镰刀用力地斩断小竹子，一并将小竹子堆在一起，搁在离坟墓不远处。

        坟墓呈倒过来的U形，中部较高，四周则是一道深沟。凹槽处及槽壁上长满许多杂草，有些落叶躺在在凹槽里。

        我拿着锄头，在凹槽处除草。在凹槽里除草，需要特别小心，要轻轻地缓慢地刨。倘若用力刨地，凹槽处便出现大大小小的坑。下雨时，雨水流入泥坑中，下渗到泥土里，会导致泥土塌陷。

        凹槽处刨起的红色土壤，得用锄头把泥土堆在坟墓上。为何要将泥土堆在坟墓上？随着雨水的冲刷，坟墓上的泥土会下陷。适当地在坟墓上堆些泥土，可减少被冲走的泥土量。将泥土堆在坟墓上，坟墓则中间高，四周低。

        我缓慢地刨地，杂草被我连根拔起。刨地是从上往下刨的，坟墓上面较高，墓碑处较低，由上到下形成一个坡面。从上往下刨，则是顺着凹槽，容易把杂草刨干净。

        左方凹槽里的杂草已被我刨干净，随即，我紧握锄头，走向右方的凹槽处，刨起杂草来。我的脸上不断地冒出汗水，汗水滑过脸颊，掉在红色的土壤上。

        这座坟墓埋的是爷爷。完工之后，还需要为曾爷爷曾奶奶扫墓。坟墓周边的凹槽里的竹子，及绿色的杂草，已无任何踪迹，只有锄头刨过的痕迹。

        父亲蹲在地上，从红色袋子里拿出两根蜡烛，三根香，一沓黄纸。父亲用打火机点燃两根蜡烛，放在墓碑前面，蜡烛直立在那儿。父亲抽出一沓黄纸，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黄纸，左右缓缓地摆动，使紧紧合在一起的黄纸松散开来。父亲用打火机点燃黄纸，放在地上。随即点燃三根香，用香拨动堆在地上的黄纸，这样黄纸更容易烧着。堆在地上的黄纸，像个小山包。黄纸的周边先燃烧起来，冒出熊熊火焰，再慢慢地向中间烧去。火烧到中间时，巨大的火焰向上冒，喷出许多白色的烟雾。中间的火焰跳得特高，比周围矮小的火焰势力更强大，极其活跃地跳动起来。

        先一步烧着的黄纸，此时已变成灰色的灰。然而中间还未完全烧完的黄纸，则是黑色的灰夹些黄色的纸。父亲将爆竹靠近蜡烛，点燃爆竹后，便扔在墓地前。爆竹爆竹后，白烟冲向天空，向四周散开。

        我与父亲离开爷爷的墓地，走向曾爷爷曾奶奶的墓地。曾爷爷的墓地离爷爷的墓地不远，只是地势较低，需要钻进竹林里，方可到达。

        在曾爷爷的坟墓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厘米高的陡崖，需要跳下去。陡崖处，长满竹子，父亲用镰刀斩断竹子，开出一条路来。我跟在父亲后面，缓缓地前进。

        曾爷爷曾奶奶的坟墓周边，也长满了竹子和杂草。两座坟墓靠在一起，形成两个倒过来的U形，两座坟墓的中间部分，比坟墓边缘的凹槽高点，然而却低于一座坟墓的中间部分。

        几十块红色砖头砌成门形（红色砖头由于过了很长时间，砖头变成青色的，一些青苔长在上面），门的中间部分，则立着块墓碑。墓碑向前倾斜，仿佛要倒下去，但直到如今，也没有倒下去。右方的青色砖头堆得不整齐，一块接着一块向右倾斜。

        我除完草后，将锄头靠在左胸口，右手放在锄头柄上，左手绕过锄头柄，靠在右手的手掌背上，站在墓碑前。父亲仍然蹲在地上，点燃黄纸。

        我向四周观望，一些映山红，长在半坡上。映山红的分支很多，分支上又长有许多红色的花，这些花有奇特的香味。黄色的鲜嫩花蕾，从花朵中央钻出，想要脱离花朵的束缚。

        墓碑前堆着烧完黄纸的灰，蜡烛燃烧着，火焰照在墓碑上。父亲离开曾爷爷和曾奶奶的墓地，走到爷爷的墓地，站在墓碑前面看了几眼。父亲见墓碑旁有根小草，便用手轻轻地拔起，扔向周边。父亲巡视着爷爷的墓地，见没什么杂草，便离开爷爷的墓地。父亲走一步，回一个头，共回了三次头，才大步走回家。

        父亲走在我的前头，点燃一根香烟，塞进嘴里。父亲吐出一口白烟，白烟飘向后方，附在我的脸上。我用右手左右挥动，一些白烟迅速地扩散开来，与飘向后方的烟形成一个夹角。

        父亲一言不语，默默地吸着手上的烟，我默默地走着，紧跟在父亲身后……

        2018.4.5逸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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